这几天许闲停好像出门了,柜台前不再是许闲停打点,而是坐着一个纹着大花臂的男人,耳朵上也打了不少耳洞,身上穿着高街朋克,着实与身后的山水背景显得格格不入。
顾锦洲跟他打过招呼,他介绍自己叫王磊,是许闲停的哥们,许闲停出门学习了,他来照看几天。
顾锦洲并不想妄自揣测任何人,可是当他听到王磊和许闲停的关系时,状似随意地喝了一口茶水,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滚进心里,压下了一阵莫名的醋意。
哥们,他和许闲停算不算哥们?
随后几天相处下来,王磊这个人性情大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直肠子,有啥说啥,在得知顾锦洲的事业成绩后更大呼牛逼,对顾锦洲敬佩到五体投地。
王磊家也是一个企业世家,但他不争气,钱放在他手里根本看不住,也没那本事,所以王磊的父亲还一直没有将公司的掌权交给他,直到现在每次过年回家,他爸都在他面前痛心疾首地捶胸膛,说老王家后继无人了。
王磊也没办法,他就不是经商的那块料,通常手里有钱了就可劲挥霍,没钱了就来投靠许闲停,在许闲停这地住几天熬日子。
反正许闲停做饭好吃,他蹭一顿也是蹭,两顿也是蹭。
王磊来也不是白来,许闲停把民宿店长的位置‘暂时’让给他,让他帮忙登记入住,看看店,自己出去学习美食手艺。
夏季民宿里来的大多是高考完后的准大学生,和怀揣着梦想的青年,学生们素质都很好,不需要管太多都能相安无事。
这次王磊来了,许闲停去杭州学习正宗醋鱼的做法,也难怪顾锦洲这些天都没见着许闲停。
所以许闲停不是故意躲着他的,顾锦洲听到王磊的解释,心里了然,掩下了眸中的情绪。
顾锦洲走进民宿,肉肉颠着脚尖从花架上跳下来,顾锦洲顺手将它抱进怀里掂了掂,道:“闲停几天不在家,你怎么也想他想的瘦了?”
肉肉喵了一声,在顾锦洲怀里拱了一下,舔了舔爪子。
顾锦洲抱着肉肉进去,王磊果然还坐在柜台后面,他问道:“这里放的有化毛膏吗?肉肉这几天掉毛掉得有些厉害。”
王磊摘下耳机:“我找找,好像在抽屉里。”
他翻开下面柜子,从里面掏出一只化毛膏递给顾锦洲,看着顾锦洲把猫放在柜台上,挤出化毛膏递在肉肉嘴边,感慨道:“肉肉也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去年还没我手掌心大呢,这一年可真快啊。”
顾锦洲看着肉肉伸出粉嫩的舌尖舔着化毛膏,指尖捏了捏肉肉的脖颈:“肉肉是闲停去年才养的吗?”
“是啊,”王磊索性摘下耳机,支着手臂靠在柜台上,“许闲停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自从去年他出了场车祸后,好像把人生都看淡了,把家业全都变现理财,自己跑到这里开民宿,过着他从前最看不上的平淡生活。”
王磊好像想到了当初年少时,感慨道:“以前的许闲停,可跟他的名字一点都不配,那是又张狂又野,但现在都收敛了,不去跑车不去跳伞,安安稳稳地享受生活。”
顾锦洲眉眼里看不清什么情绪,他理解着王磊的话:“所以说许闲停性格大变是在去年?”
他在这个世界里活了二十多年,但对于许闲停来说,只过了一年。
“对啊,”王磊道,“不过我倒觉得这样也挺好,沉淀下来的许闲停可真有魅力啊,稳重从容,要我是个女的,铁定追他。”
顾锦洲眉峰一挑,墨色眸子闪过一道明光,他认真道:“保险起见,我的劝告是不要追。”
王磊抬眼看他:“怎么说?”
“许闲停这样气质内敛,外表优秀的人能够吸引你,那证明还能吸引更多人,”顾锦洲看着王磊点头,又道,“那在那些众多追求者当中,你如果走了运气得到许闲停的垂青,那以你现在自身的实力条件,能守得住这样美好的人吗?”
王磊听懂顾锦洲的意思了,他果然认真地想了想自己的实力,摇头道:“守不住。”
顾锦洲唇角一勾,缓声道:“所以还是把心里的美好当成一块蛋糕,把它摆在橱柜上不要动,每天看一眼,只要它还在那,说明它还是你的。”
“许闲停是一朵山茶花,高高地挂在枝头上,泯然众人,不要动,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顾锦洲眸子闪过一道精光,但随即转瞬即逝,“所以还是不要对许闲停抱有感情,这样你才不会受到伤害。”
“有道理,”王磊认真地点点头,就差把崇拜刻在脸上了,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对许闲停没想法啊,我的前提是我要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