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晏归舟没得原身的记忆,但听了昨夜送饭狱卒间的对话,多少拼凑出一些前情。
半个月前,原身被魔教的李坛主强抢民女。她抵死不从,还趁李坛主不备把人刺死。这事被魔教高层知道了,李坛主是任教主的亲信,教主一派主张立即杀了原身。
不过,副教主东方柏提出异议,认为此事李坛主咎由自取,但也不能损了魔教的威严直接放人离开。不如将人先关起来,因为其中还有奇怪疑点。
原身被打昏掳走时,大半脸黑纱遮面。据说李坛主仅仅因其外露的上半脸就见色起意,他的跟班属下都没见过原身的全脸模样。
当夜,跟班发现屋内情况冲了进去,当场被吓了两大跳。一是因为李坛主死了,二是看清原身的半张脸密布红疹。
“姓李的恶贼,应该也是被半脸红疹吓着了,才会一时不察被偷袭。”
晏归舟说出推测,“那些狱卒说,我被押回黑木崖后,脸上的病情越发加重,就被单独关在这个牢房。有一顿没一顿地供饭,就是等魔教高层的决定。不料,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在前天开始发起高热。”
当然,实情不只如此。
晏归舟仍有两分保留,没说这具身体的双脚是各有六根脚趾,这种鲜明的特征能瞒则瞒。
也没说故意斑痕没让脸痊愈,别管这幅容貌多美如天仙,她都会不会以其示人。等练出内功,还是要换回原本的脸,一来对自己很满意,更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真惨。”司空摘星满脸同情,但听晏归舟叙述的语气,颇有天塌了不愁的洒脱。
这让他很是欣赏,完全不在意对方如今长得辣眼睛。一张皮相难免骗人,在乎才是傻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先出去。”
司空摘星生怕晏归舟没听清他刚刚的话,又简明扼要再说了一番。“我和人打赌输了,输了就守诺,挑战高难度的偷书——来东魔教,盗走教主所藏的武功秘籍的第一页。”
晏归舟抿了抿嘴,这真是一个任性的赌约。司空摘星应该不满十七,正是应了少年人好冒险。
她很是理解,毕竟也算同道中人,当年她也做过偷书的勾当。“刚刚我听你说了,你的运气不错,没入书房就得手了。”
“对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刚到书房窗外,听到里面两人说话。任我行说最近要闭关练武,把教务交给了东方柏,顺带附赠一本神功秘籍。说是论功行赏,给东方柏武功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司空摘星不觉得他取巧偷懒,懒得再去找别的秘籍,直接把目标瞄准了东方柏接下的那本。
“东方柏刚刚离开任我行的院子,我瞄准机会就与其擦肩而过。那人似有心事,让我很顺利地摸来了秘籍,直接毫无破绽取下第一页。
可惜,我只来得看清秘籍封皮上书《葵花宝典》,不让我再翻翻其余内容,那厮就反应过来了。其实,当场我就把秘籍还给他了。”
今夜重云,遮月昏暗。
司空摘星很爽快地把缺页的秘籍还给东方柏,死活不认刚刚顺手牵羊。硬说是秘籍掉地上了,他好心捡的,就是好奇翻翻再还。
当下,竟是半点都不怕被发现秘籍被偷走一页。
偷术之妙,妙在悄无声息,高手无需双目注视,仅凭手感足以在呼吸间取走一纸书页。
“从东方柏拿到秘籍的那一刻起,他压根没来记得翻看。我赌的就是秘籍第一页仅是说明或箴言,有它没它都不影响全篇功法内容。”
司空摘星颇为得意一笑,他赌对了,当时东方柏匆匆翻开秘籍,很明显没发现书页有缺。只要不存在内容不连贯的情况,又仅仅是没了一页纸,书上也没标注页码,谁能知道少了什么。
瞧瞧,这偷术!
晏归舟心服口服,司空摘星于偷盗一事,比她高明多了。
尽管如此,东方柏一点不信什么好心捡书的鬼话。仔细追问,当即发现了司空摘星对不上黑木崖的暗语。
宁可错关,不可放过。两人追逃打斗一通,司空摘星被抓,那是被点穴封住内力,先被押入了地牢。
“看来东方柏是顾忌你能言善道,怕你忽悠了其他的羁押者越狱,所以把你关到这间牢房。谁让我病得昏沉,在外看来没了逃走的力气。”
晏归舟点出了关键,“刚刚你说要我配合,三天后打晕狱卒,趁夜色一起逃走。这事靠谱吗?”
司空摘星使劲点头,必须靠谱。“进入黑木崖前,我认真做过调查。得到可靠消息,五岳剑派提前了围攻日月魔教的计划。三天后的夜里准时动手。我本来就想过最坏被的可能,不如不幸被抓,那就趁乱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