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失神地说了旧事,“十二年前,爹参与到围捕铁鞋行动之中。最后,他们是围杀了铁鞋,但我也被刺瞎了双眼。怨已无益,但仍会难免遗憾。
说来也怪,午夜梦回,我总感觉铁鞋阴魂未散。却不愿再说出来,让爹与哥哥们忧心了。”
晏归舟知道神医难免多古怪,平一指奉行救一人杀一人,宋问草顶着一张假脸示人。然而,大夫与病患家私交甚笃,两相往来了十几年,他却窥视病患家中的秘藏,这就不能用古怪来解释了。
晏归舟直问要害,“有尸体吗?”
花满楼点头,“铁鞋被一剑刺中要害掉入江中。后来沿途打捞多日,半个月有余,在淮安城郊河边发现了尸首。”
“半个月才发现?”
作为一个有诈死经验的人,晏归舟深知有尸体也不能作数。“除非是死在当场,否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如遇高手,半个月足以作假。”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早晚会生根发芽。
陆小凤原来听花满楼提过,宋问草对他不错,还教授过些许医术,这会却冒出一个猜测。
“作假需高手,神医正合适。如果花兄的眼睛没有受伤,宋问草就没机会做他的主治大夫。从刺瞎到医治,正是一环扣一环了。你们说宋问草与铁鞋是不是一伙的?早就计划冲着玉佛去的?”
花满楼却没有听说瀚海玉佛。“爹从来没提过什么玉佛,我也从不知花家堡修有地下密室。这事甚是古怪。”
怎么可能不古怪。
征西域瀚海国王权的玉佛,特意相隔了一东一西的遥远距离,被保存在江南淮安,其中没有秘密才怪。
晏归舟主张直接去花家堡问。
既然有知情者花如令存在,何必又要舍近求远猜猜猜。
比起秘密,年近花甲的花如令,更看重的是家人幸福。
“好个宋问草,我待他不薄,竟是引狼入室。这笔账必须得算个明白。”
花如令听陆小凤说完始末,喟然长叹,“至于瀚海玉佛,就说来话长了。”
当下,花如令承认花家藏着瀚海玉佛。他早年行走江湖,与现任的瀚海国王蒙旭成了挚友。
“早年间,瀚海国乱,我受人之托带走玉佛。其实,此物不该久留于家中,免得被朝廷疑心,花家有与他国相交过密之嫌。可是七童的眼睛重伤难治,我就给蒙大哥去了信,希望能久留玉佛破解它的秘密。”
因为瀚海国历代传言,破解玉佛之秘,则可心想事成。
“我知道,把治疗七童眼睛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玉佛之秘上非常傻,可仍想要最后挣扎一番。”
花如令苦笑着摇头,引着三人一同去了地下密室。“十二年来,毫无头绪。眼瞅着自己白发渐生,蒙大哥比我更年长十岁,也想着这几年该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