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完颜康执着要弟子服其劳,晏归舟为打发他出去,随手指点了几句如何练稳下盘,他还真咬牙坚持了近半个时辰。
“你们说完颜康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人失忆后的认识,该是以前印象最深,或是最惦记的事情。”
小鱼儿长在恶人谷,那里有神医万春流,他多少学会一些医理皮毛。
不用想也知完颜康为如何应对赌局范畴,能理解他畏惧晏归舟之身。不过,这份执着拜高人为师的想法,就王室宗亲而言还真少见。“这人长大后那般行径,倒与小时候全然不同。”
“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晏归舟犹记那丝疑惑,以骨相之法而观,完颜父子一点也不相同。
以此判断不能说一定准确,但她掌握易容千万术,至今为止还没看差过。外界俱是知六王妃是汉人,这在大金王室实属异类,几乎能确定完颜康一家子的水有些深。
当下,欧阳克忽也思绪飘远,哪家没有秘密,哪家又能全然一团和气。想起白驼山庄,他不也从小不见u?q笑容。而父亲早亡,视为如父如师的叔父,也未曾给过几分温情于他。
“变不变,不重要。重要的是别让隐秘妨碍我们。”
欧阳克深吸一口,按下起伏心绪,转对晏归舟笑得陈恳,“阿晏,你看,我们不如分开走?你想带着梅超风本就不便,这会完颜康也认定了你。如果一起出行,大队人马太扎眼了。”
晏归舟闻言似笑非笑,“扎眼?你是怕点子扎手吧。何必说客气话,这一路说来是多亏你,要不然我哪能顺利搞来路费,又求得一块去桃花岛的敲门砖。
放心,我这人不会尽想着拿好处。一人做事一人当,梅超风也好,完颜康也好,跟着我走。”
欧阳克闻言连忙接到,“只是暂时分开,我们江南再会。届时互通有无,有一份好处,我绝会少了你的。也不是我怕事,叔父很可能也会到中原,我怕你受不了他的脾气。”
这话绝非推脱。
欧阳克知晓当年华山论剑,五绝之间闹的一些不愉快。如今,倘若欧阳锋遇上黄药师,两人会如何不好说,但让他先遇到梅超风,肯定没什么好事。万一欧阳锋想从晏归舟手里抢人,那场面简直不敢想。
“我知你不是遇事则逃那种人。”晏归舟此时神情真切,“其实,不必多虑,欧阳前辈是你的叔父。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岂会与他有冲突。将来有机会,你不妨引荐一下。”
晏归舟心道齐聚江南才好,省的她还要远行西域找人下战帖,但这番话就不必多言。她多看佛面,不让欧阳克劳神。
这一说定,则兵分两路。
等离开大都,小鱼儿就算清了欠的女装债就换回正常男装。他饶有兴致地应对完颜康好奇的疑惑,就他到底是女扮男装与否,玩起了猜猜猜。
如此闹着,两三个月的行程,一点都不无聊。
晏归舟也不一味拘着梅超风,不时解开她的穴道,给她各种逃与反抗的机会。就此种逃与追、反抗与zhèn?yā之间,差不多也摸清了她所习半部《九阴真经》的脉络。
行至江南时分,晏归舟已经复刻了半册九阴真经。照顾梅超风眼盲,她还特意念出来:
)
“第一重,面北背南朝天坐,气行任督贯大椎。意聚丹田一柱香,分支左右聚掌心。打开气海命门穴,气满冲贯十指爪。旋入阴气一坤炉,放收来回金丝手。第二重,……”
两个月的不断被抓与被zhèn?yā,已是让梅超风渐渐磨掉了原本的尖利反抗。
此刻,她听到经文却是心底大骇,猛地就想去抓晏归舟的手臂,“你!你怎么能将其复述出来?不可能,记录的东西都已经烧了。我没有可能说梦话告诉你的!”
“安心,你没说过梦话。见招而知其法,这很难吗?”
晏归舟轻描淡写地说着,拉过梅超风几乎瞬间冰冷的手,安抚地拍拍她的掌背。“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多谢这段时间与我对招。知你是用尽全力的,想方设法将所学发挥极致,我该好好谢谢你的。”
“噗!”小鱼儿在前方毛驴上没忍住笑了,不是他幸灾乐祸,而是晏归舟实在太损。
晏归舟还继续感谢,“梅姑娘,你且宽心,我的感谢必落到实处。人说叶落归根,将你送回桃花岛,是我能给的最朴实的谢礼。想来你一定很满意,对吗?”
“你!欺人太甚!”梅超风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又被气到想吐血。又,这个字不是误读,一路上几近成习惯了。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晏归舟无奈地感叹,就对于梅超风的怒气视而不见,复又点了她的穴道。这便慢条斯理给驾车的完颜康,即是化名广隶的根本说故事。“今天继续说悟道可自万物,一花一草,一诗一句,有心皆见。听山中杜鹃,望远处斜阳,唱一词则得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