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飞沙走石,西门吹雪一动不动地守在山谷口,凝视着谷内的天昏地暗。
分不清究竟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两三个时辰,夜色悄然转暗。他却像渡过漫长的半生般惶惶然,只为等一个不能输的结果。
直到,清风徐来。
一抹白衣似拨开云雾,凌空渡来。
西门吹雪凝视着晏归舟,再也不见前她身上的某种违和,眼前人终于切实地存在于天地间。“恭喜。你终是真的在了。”
西门吹雪说着,发现晏归舟的双手染尘,便知是将李莫愁的尸体入土为安了。这便拿出帕子,拉过她的手。
“是,我真的在了。我也会一直在的。”
晏归舟低头,双手指间尘土正被一一擦净,她不由目光缱绻停在西门吹雪身上。
一时间,明月枝头,脉脉无声。
等西门吹雪收回手帕,仍未松开晏归舟。反而执起她的右手,自然而然地在掌心落下一个吻。
晏归舟眼眸微动,似感觉从掌心烫到心间。“你这是说了恭喜,就想要同喜?”
“是。你的人身大事成功了,我们的人生大事能提上日程吗?”
西门吹雪没有再拐弯抹角,两人间早已无需再相互试探。他从怀中取出一根玉簪,看着晏归舟披散的长发。“能让我帮你吗?”
一根玉簪,一根能看出是亲手所雕琢的玉簪。
晏归舟刚想打趣,只凭此就想让她点头。则觉西门吹雪脚下一动,有数道真气没入土中。
顷刻间,谷口的梅花一丛一丛尽数开放。山间梅似雪非雪,月色浮动下,暗香已隐来。
这不仅仅是送花,是把早春送到面前了。
晏归舟诧异了片刻,莞尔一笑,“好一幅月圆花好春该至。行吧,谁让今天心情好,我也就顺便答应你了。”
西门吹雪闻言难掩笑意,站到晏归舟身后。仿佛练习过很多次,一下就帮她绾好长发。“那么我选日子了?”
晏归舟了然地轻哼,“我知,你想的必是二月二十五,是这个月内的吉日。想越快越好吧?”
西门吹雪没有否认,其余安排早已办妥,他只等新娘点头了。“你猜的对。由此足见我们心意相通。”
两人说笑着,并肩朝山外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
有笑声散入风中,随风而逝,或早或晚再一起去往九霄天外。
那会是以后的故事。或被记录于野史,或在酒楼茶肆成了江湖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