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陌拱手道:“公主过奖。”
话语简单,恭敬,并且疏离,一副不想和她有太多交谈的样子。
昭宁当然看得出来,却还是主动提起道:“突厥探子应该是突然出现的,原本卫国公是要忙什么呢,所以拒绝了我的宴请?”
“军中杂事。”东方陌道。
这理由牵强,且十分不用心,似乎并不在意她相不相信。
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昭宁不想再说什么了,一张脸慢慢冷下来。
结果他却又道:“和亲之事,暂且平息,公主定是不用去和亲的。”
昭宁盯向他慢悠悠道:“卫国公……是在安慰我吗?”
“臣是觉得公主可从长计议,不用急着嫁徐铸久。”他说。
昭宁沉默许久。
她原本是生气的,因为被此人再三以非常直白的态度拒绝,但此刻,想到和亲之事,想到与徐铸久的婚事,想到今晚新城得意的模样,她心中那道闸门被开了一道缝,露出里面的脆弱与无助来。
她缓声道:“卫国公既不愿意做驸马,何必在意这驸马是由谁来做?”
东方陌低声道:“臣只是认为,徐铸久此人的确不合适。”
“那谁合适?”昭宁问。
东方陌回道:“公主虽是先皇后之女,但并没有同胞兄弟,若安静顺从,并不会有人觉得公主妨事,臣若是公主,便不会找有权势之人为驸马,而是寻一平凡世家子弟成婚,相夫教子,长命百岁。”
昭宁冷声一笑。
大多数男人眼里,女人都必须温良恭谦,相夫教子,等待命运给她们安排,命运安排什么,她们就该接受什么。
可当命运给她们的是屠刀时,又该如何?
她不愿去躲,不愿去将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是否仁慈上,她要在努力的路上,哪怕在路上就死去。
此时,前方传来一队人马奔袭而来的声音。
昭宁往前看去,那一队人马在月色中渐渐靠近,等他们到达马车之前,她意外发现,来人竟是北衙禁军,带队的,竟是徐铸久。
徐铸久立刻下马道:“臣参见公主,参见卫国公。”
“起身吧。”昭宁道。
徐铸久起身上前道:“公主,臣在搜寻突厥探子路上,偶遇押送一名探子的宫中侍卫,才知那探子竟欲挟持公主,臣护卫来迟,还望公主恕罪。”
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反省过,他今日的态度竟比上次恭敬了许多。
“无妨,我没事。”昭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