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云哭着应道:“儿臣明白。”
叶晟看着此时红着眼睛的叶景云低声说道:“哭什么?朕只是去找你母后了而已,你母后是个急性子,这么多年,朕怕她已经忘了朕……”
那年跑马场,少女御马扬鞭,飒爽一笑,俘获了年轻帝王的心。
至此一生,后宫仅此一人。
永元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二日春雨,皇帝叶晟驾崩于永乾宫。
天地同悲,丧钟响起。
沈兮风正在小书房里写着字,突然听见钟声响起,一声一声沉重的让人发凉。
提笔的手一顿,墨点沾湿了写字的宣纸。
沈兮风忙放下笔,刚出门便撞上了他爹沈郁昶。
“爹?这钟声是……丧钟?”
沈郁昶沉着脸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眼皇宫的方向低声说道:“换朝服,进宫。”
沈兮风也跟着他爹进了宫,他看着满皇宫的人匆匆忙忙的挂着白绫,换着丧服。
他站在殿外,看着殿中穿着丧服的叶景云,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忍不住咳了几声。
叶景云似乎已经流干了眼泪,整个人冷到人发疼。
初春原来也冷的彻骨。
灵位设在太庙,文武百官皆跪于灵前,叶景云一身丧服白衣跪在最前边,听着吏部尚书方溢之宣读着遗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储君叶景云,人品贵之,麟凤芝兰,朕心喜之,继朕登基,即帝位。此,首辅沈郁昶,三代帝师,玉洁松贞,特设监国一职。钦此。”
此番遗诏一读,灵前跪地的众人心中皆是一怔,储君继位,设沈郁昶监国……
这是闹哪般?
沈郁昶面上倒是无异,他早就知道,当初自己应下帝师这一诺,便料到了此刻。
储君殿下按年岁来说,已是成年,早已可以独自接手政务,治理国家。
如今特设监国,不就是利用沈家牵制封地藩王吗。
沈郁昶既然应了这事,自然就会做到。
只不过这一策,却是将沈家推在了风口浪尖上。
国丧整整七日,每日戌时,九声丧钟。
因叶晟曾秘密交代过,国丧切勿召四地藩王进京吊唁。
所以,吊唁圣旨便八百里加急送往了四方封地,只是让他们在封地挂白绫,着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