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说自己完全不在意你刚才说的这些事,”羽柴寻语调缓慢,像是一点一点地在组织语言,“朗姆不信任我,所以他把你派到我身边……也许朗姆的决定是对的,琴酒也经常这么警告我,哪怕是在组织里也应该保持谨慎,是我自己不够仔细。”
“但是波本,”羽柴寻没有像以前一样叫他安室君,“你明明可以继续骗我的,反正我也察觉不到,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我知道这件事?”
“只要你不说,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和以前一样,”羽柴寻顿了顿,“那样你还是我最信任的部下。”
明明像以前那样就很好,羽柴寻从来不在乎安室透是不是在演戏,他自己都在做同样的事,而且他们的立场决定了他们永远只能互相欺骗,羽柴寻也知道安室透现在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但坦白这件事除了给对方增加风险之外,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必要。
明明只要像以前那样按照朗姆的剧本一步步来就好了。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想继续骗你。”
安室透看向他:“这就是我的理由。”
他的语气很平静,老实说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告白,羽柴寻也不可能真的把他的话当真。
他们两个人心里其实都很清楚,现在进行的一切依然还是剧本,只是撰写剧本的人不再是朗姆了而已。
安室透现在的表态已经很明确了,他不会继续当朗姆的探子,而是选择站在了羽柴寻这一边。
当然,仅仅是以波本的身份。
当降谷零不再是波本,羽柴寻也终于不用掩饰什么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才能真正地抛掉剧本设定好的面具,然后以自己的本来面目和对方交流。
而这个剧本能否继续下去,关键在于羽柴寻的选择。
安室透也是在赌。
——在他决定向羽柴寻坦白的那一刻,现实就已经不是弹幕预言中的走向了。
羽柴寻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走上前拿走了那份申请书。
他今天过来原本是为了把申请书还给自己,但现在,羽柴寻却把这份申请书又拿了回去。
这已经代表了羽柴寻最后的选择。
安室透没有阻拦,既然是赌,那么就有输的可能,更何况在预言里,他们就是因为这件事决裂,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把未来的结果提前了而已。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一切都没有开始过,他自然也不用担心自己之后会因此动摇了。
羽柴寻认真地把那份申请书再看了一遍,然后他把它折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