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还身在澄庄的卧室里,季陇棠真要以为昨晚的一切又是自己的幻觉。
可他多希望那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倘若不是幻觉,那么他昨天夜里他对缪荣所做的一切或许会再度赶跑他,明明他好不容易说要重新追求自己的……
季陇棠的一颗心慌乱地不知所以,他昨晚明明没有吃药,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他害怕极了,恨极了,也后悔极了,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应该听医生的话,早一点戒掉那个药就好了,这样就不会伤害到缪荣了。
随着场内一阵掌声响起,季陇棠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猛地回过了神。
缪荣走了出来,看起来和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
他面带微笑,举止优雅,他站在舞台中央的灯光下,向前来捧场的听众们鞠躬致意。
季陇棠死死盯着缪荣,试图从缪荣身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惜都是徒劳,缪荣将他自己掩饰的非常好,从衣饰到动作,简直无懈可击。
可是季陇棠却知道手套下面的手腕上应该会有红色的勒痕,他的脖子上有自己的咬痕,他的身上更有无数的痕迹,都是自己在那种状态下弄出来的。
他不知道缪荣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反抗,如果反抗的话,他可能会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然而缪荣一次都没有。
告别专场演奏会有足足两个小时。
随着时间的流逝,缪荣额上溢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濡湿了他额上和耳鬓的发丝。
换场时,季陇棠分明看见缪荣坐下或起身都要用手支撑一下自己,他每次看见心就会突突地跳,生怕缪荣一个没站稳倒在舞台上。
幸好一直平安无事。
到了最后一个曲目的时候,季陇棠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慌乱,他害怕缪荣会离他远去,他蓦地站了起来,往后台的方向匆忙奔去。
他要去后台堵人,他要去对缪荣说一声“对不起”。
不管能不能留下缪荣,他都欠缪荣一句“对不起”。
后台并不是人人都能进的,但是季陇棠能够刷脸,他顾不上工作人员见到他的讶异,只说有事要找缪荣,就被放了行。
季陇棠一直走到舞台幕布后,与舞台中央的缪荣相距不到二十步的距离。
他痴痴地看着缪荣,努力按捺住想要飞奔上前的冲动。
最后一曲是独奏,在此之前已经谢过幕了,此时缪荣独自一个人站在舞台中央,他摘下了手套,喇叭袖口垂落在他的手背上,袖口上的刺绣衬得缪荣的手背白皙修长,他将笛子横在唇前,轻轻吹响。
笛声响起的一瞬间,那种悠远和灵动的旋律奇妙地抚平了季陇棠心中巨大的惶恐和担忧。
曲声美妙又飘渺,一曲《鹧鸪飞》回荡在演奏厅全场,好听到令人陶醉和沉迷。
季陇棠看着缪荣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颀长挺拔的身形,灵动优美的长指,和吹出动人旋律的薄唇,他仿佛又见到了少年模样的缪荣,那个初见就展露出惊人天赋的缪荣,后来在季陇棠翻来覆去回忆缪荣的点滴当中,他甚至觉得自己或许在那一刻就喜欢上了缪荣,因为他是那样的不凡。
是的,不凡。
要不是他还身在澄庄的卧室里,季陇棠真要以为昨晚的一切又是自己的幻觉。
可他多希望那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倘若不是幻觉,那么他昨天夜里他对缪荣所做的一切或许会再度赶跑他,明明他好不容易说要重新追求自己的……
季陇棠的一颗心慌乱地不知所以,他昨晚明明没有吃药,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他害怕极了,恨极了,也后悔极了,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应该听医生的话,早一点戒掉那个药就好了,这样就不会伤害到缪荣了。
随着场内一阵掌声响起,季陇棠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猛地回过了神。
缪荣走了出来,看起来和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
他面带微笑,举止优雅,他站在舞台中央的灯光下,向前来捧场的听众们鞠躬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