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吵架堪比母子决裂。
当天晚上他就跑了出去。
他从来都是乖乖牌,非常听母亲的话,晚上从来都没有独自一个人出过门。
先前每次缪荣找他,他也都会在九点前准时回家,唯一一次偷溜出去,就是和缪荣大晚上去赛车场看比赛,偏偏是那一晚,发生的惨案。
老天大概是觉得他从小过得太顺利了,因此在他十六岁那年,降下了一连串的惩罚。
那晚他抱着刻意和母亲作对的念头,随便进了一间酒吧。
巧的是,他进的是同性恋酒吧。
里面群魔乱舞。
看得他有点想吐。
他开始自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他们里面的一份子。
他喝了很多酒,却又去厕所里吐掉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吐的时候,有人在他后脑勺上打了一闷棍。
他晕晕乎乎,并没有完全昏迷,就这样被拖到了后巷。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十分脸熟,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是曾经在视频里出现过的受害者的哥哥。
这之后,他被注she一管针剂。
再后来,他经历了一生之中最黑暗最绝望的事。
疼痛并不是最害怕的,失去尊严才是最绝望的。
在那些人面前,他好像不是人,好像被剥夺了做人的资格。
以至于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害怕被人注视,反而是对着摄像机他才觉得自在,因为那不是活物,只是一台机器。
虽然他很清楚机器后面也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可那却比直接被人注视要好很多。
他完全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缪荣就守在他的病床边。
他不知道缪荣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对他来说,已经迟了。
他恨缪荣独自离开,让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虐待。
他在看见缪荣的同时挥开了他向自己伸过来的手,冷冷地道: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同性,所以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
缪荣听到这句话,脸色刷白,他颤抖着嘴唇,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大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