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想白砚,蒋芸看出他的频频跑神,搁下铁筷,闷闷不乐道:“好没意思,人家跟你讲话,你都神游物外。”
辛梁星抱歉道:“不是故意的。”
蒋芸剜他一眼,大方的不跟他计较,边凑近他,说悄悄话:“跟你说,我爸告诉我,上面指标下来了,到了秋季可能要裁员,你这两三个月可得好好表现,不要偷奸耍滑啊。”
妥妥的内部消息,难怪蒋芸说的这么小声,辛梁星点头,抬眼间一下子就看到了后门口的白砚,他站在白晃晃的日光下,眼睛里满是诧异,堂皇,不甘和难过。辛梁星被他看的愣怔住,没明白白砚为什么会这样看自己。
蒋芸察觉到不对,顺着辛梁星的视线看过去,顿了顿,脚尖在桌子底下踢了辛梁星一脚,示意道:“他找你有事吧,还不过去?”
辛梁星拧着眉头,缓步走到后门口,白砚咬的下嘴唇都泛白了,见他过来,委屈更盛,嘶气道:“大庭广众,青天白日,你,丧尽天良。”
“我哪丧尽天良了?”辛梁星摸了根烟出来,划开火柴,也不管白砚受不受得住二手烟味儿,直接吸了一口烟卷,淡淡吐气。
白砚一咬牙,问:“你刚跟蒋芸凑好近,你俩干嘛呢?”
辛梁星抖了抖烟灰,浑不吝道:“干什么你不都看见了?干丧尽天良的事儿呗。”
白砚脸涨红,真以为他俩在食堂亲嘴,他看着太像了,辛梁星还用那种眼神刺探他,分明是觉得他廉价,他摸也给辛梁星摸了,该咬的也咬了,到了这会儿,辛梁星还理所应当的脚踏两只船,他觉得他哪怕今天给辛梁星提鞋,辛梁星都不会拿正眼瞧他了。
“你…”白砚气急,更加结巴,脖子上青筋暴起,气到想给自己一巴掌,骂自己贱骨头。
他真的好生气,连辛梁星都看出来了,人到了气急的时候,一个囫囵字都吐不出来。辛梁星烟抽到一半儿,突然笑出声,恶劣的,用食指勾开他的唇缝,把半截烟塞到他嘴里,眼看他被呛到咳嗽不止,才拍了拍他的后背,顺势在他耳边道:“你现在喉管里是辣还是酸呢?”
是烟丝辣过喉管,还是醋到怒火中烧呢?
辛梁星甚至揩过他的眼角,抹开氤氲的潮湿,粗糙的指头在他眼角轻点,简单的触碰,白砚脸上的红倏然间换了种意味。
这才是大庭广众,青天白日,丧尽天良啊。
第16章我没有
辛梁星不管身后的人会怎么看,他向来不顾别人的眼光,因为他此刻的举动实在算不上清白。哪有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摸脸腻歪的,流氓。
“怎么不生气了?”辛梁星收回手,天干的发燥,空气中总有股土味。
白砚睁了睁眼睛,他是在生气,只是架不住辛梁星的主动,他觉得辛梁星摸他眼尾的时候好轻柔,连眼神都是缓和的,让他有点生不起气了。
“眼珠子快把我瞪穿了。”辛梁星挑眉,逗他玩,猛地俯身,鹰隼般的眼神和高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突然袭击,白砚被他赫的不知所措,处在同一水平线的目光宛如拉锯,锯齿凿进白砚怦怦直跳的心脏,剌的他下一秒就要丢盔弃甲举手投降。
白砚还没动作,辛梁星就被一股蛮力拉开了,蒋芸拽着他胳膊,使劲把他拉开,边训斥道:“别欺负人行不行?”
辛梁星笑笑不说话,他嘴唇偏薄,皮笑肉不笑时牵起的弧度极轻微,扯出几分玩世不恭,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蒋芸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儿,嗔了他一眼,扭头问白砚:“没事儿吧?”
白砚呆愣道:“没…没事。”
他真的对谁讲话都结巴啊,辛梁星摸了摸下巴,侵略性十足的眼神还停留在他圆润的鼻头上,好白好小巧。
当着蒋芸的面儿,白砚没那个脸皮被辛梁星这么看,撇开头就要走,被蒋芸拉住,女孩子手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手伸到白砚那儿他就嗅到了,辛梁星是不是就喜欢这样的香味儿啊?白砚面无表情的扫了眼蒋芸的手,记住了那个味道。
“我送你吧?这会儿都吃完饭了,你要再遇见胖周几个,耽误下午上班就不好了。”蒋芸是好心,话说出口想起来她送白砚会不会遭人口舌,再传到她爸那里去就不好了,于是干脆叫辛梁星道:“好心的辛哥哥,不如你来送他吧?”
故意掐细的嗓音七拐八拐,叫的好是挖苦,她了解辛梁星,知道辛梁星顶多是逗弄几下白砚,满足他自己的恶趣味,并不会动真格的欺负人,叫他准没错。
“成。”辛梁星答应的干脆。
白砚幽幽的看向他,以往自己要他送,他都是百般拒绝,现在蒋芸一开口,他恨不得唯命是从。还说不喜欢蒋芸!白砚眼眶又翻涌上潮气,只想一跺脚逃了,不在这儿吃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