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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连朋友都做不成,那就不要再联系了。”辛梁星说。

蒋芸闭了闭眼,她哭的太投入,有些缺水,眼睛生疼,“辛梁星,我没有非要跟你在一起,你不用……说这些。”她想要的了解,也并非是在这样的处境下,通过这种方式讲出来。

辛梁星拿起草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释然道:“要说,不说你好像一直不懂。”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喜欢你了。”蒋芸紧跟在他后头说话,快到像是要快刀斩乱麻般,自顾自道:“我已经跟我爸说了,你的职位还保留着,你想去上班就去,本来就是你的位置,因为别人一句话就不干了,你能对你自己有交代吗?”

她说完这些话,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脸,转头跑了。

辛梁星遥望她飞舞的裙摆,像一片落叶般逐渐飘零消失在地平线。

第30章第一吻

他决定去买点酒。没有自行车,往供销社那段路便显得格外长,他背着鱼竿,并非第一次走这条路,此刻却又有些新颖,好像以前都是为了赶路而赶路,现在更像是去赴一场约会……

四通八达的街口,繁茂的树冠像一个硕大的凉棚,遮在供销社敞亮的门牌前。

辛梁星踏过门槛,甫一进门,就瞧见白砚拨算盘的手,在尘埃舞动的透明光影下,白到几近透明,细盐般的柔腻与光泽,让辛梁星望着他的手,久久未曾开口。

“要点啥?”有人问。

白砚闻声飞速瞥了眼,原先还在跳动的手指,忽的停了,算盘声止住,室内乍时安静了下来。

辛梁星对上白砚那双惊喜的眼睛,随性道:“两瓶白酒。”

白砚抢在同事前头,从柜橱里给他拿酒,玻璃酒瓶搁在台面上,咣当。辛梁星垂眼,看见白砚小声问:“你咋来了?”做贼似的躲在玻璃酒瓶后,犹如偷情一般,用黢黑的瞳孔黏着在他脸上。

辛梁星启唇,规整的唇形一开一合,‘路过。’

白砚舔了舔嘴巴,以为他要说什么,连音都不发出来。路过就路过吧,路过也是极好的,能叫人看见他。白砚刚要说等下就下班了,能不能顺路一起走,就见辛梁星又开口,翕张的唇浅浅道:

“接你下班。”

訇地一下,白砚立在当场,掉了魂。

离下班还有十来分钟,辛梁星提着酒,坐在路口对面的石板上,看沟壑中流动的活水,冷不丁朝里头丢些没用完的鱼饵,再看它慢慢下沉,坠到污浊不堪的沟底。

白砚从供销社出来,正赶上日头西斜,他雪白的衬衫前留着一滩显眼的红,不像血迹更像是红墨水。辛梁星瞅着他前襟,把东西递到他手上,问:“衣服怎么了?”

白砚因为辛梁星来接他,喜形于色的很,因而也就对脏了衣裳这种小事不在意,随随便便道:“不小心泼上的。”

这事要是搁别人身上,辛梁星二话不说就信了,可搁到白砚身上,他不由得怀疑,“是别人不小心泼上的还是你自己不小心泼上的?”

白砚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先是一愣,然后勾下头,提着那两瓶酒,搓了搓衣角,声音又细又小,“算了吧。”

辛梁星又不傻,白砚这么说,他心里自然就明白了。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面色不虞,默不作声的骑车带人回家了。

晚饭白砚做,辛梁星坐在井边,打水,用水泡过那件刚脱下来的衣裳,泡不多时候,等印迹淡了,再拿酒精搓。一件衣服,搓到布料上都是褶皱,才将将洗干净。他把衣服抖落开,展在晾衣绳上。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条绳子上时不时就会晾上白砚的衣服。

辛梁星湿着手,被灶屋的白砚喊住,屋子窗户正对院子,能看见那口井,自然也能看见辛梁星洗衣服的全过程。那么高的个儿,坐着给他洗衣服,白砚胸腔开始鼓胀,只想叫叫辛梁星,并不准备说什么。

“糊了,稀饭。”辛梁星提醒他。

“哦哦!”白砚回头去顾锅,辛梁星自顾自回了屋,开酒去了。

白砚炒菜不爱放姜,辛梁星吃着嫌少了味儿,又不肯说,就那么慢条斯理的吃。菜下了一半,他才开始呷酒。劣质白酒度数高,喝起来辣嗓子,穿到肠胃,像点了一把火。白砚喝皱了脸,看辛梁星面无表情饮酒的样子,感觉两人喝的不是同一种酒。

“今天怎么想喝酒?”白砚左右端详他,怕他是要借酒浇愁,越喝越愁。

辛梁星弯弯嘴角,浸了酒,瞳仁儿湿湿的,炯亮的清光涣散,眼神有些聚不准焦,淡淡地斜过来,恰似无情又多情的一瞥,看的白砚心跳快了一拍。

“因为心情好。”他说。

白砚闻言跟他碰了一杯,仰起头一饮而尽,也不管辣酒,就想陪他喝的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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