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喉管外溢出黏连的音节,白砚被钉在门板和辛梁星胸膛之间,连喘息都要吃力的鼓动胸腔,辛梁星压的他要喘不过气了。
“叫什么?你以为门板有多厚。”辛梁星抓他的后颈,把他锁在木门板上,年久失修的轴承发出嘶鸣,哐当声停下后,便能清晰的听见街上行人走路的动静,车轱辘在石子路上摩擦的声响,更有热络的交谈,透过朱门,飘过红墙,烙在人耳畔。
白砚瑟缩着,好像有人能透过两扇门之间的缝隙,看见门内他和辛梁星之间的勾当。尽管暮色将至,可夏季的黄昏漫长到令人倍感煎熬,一个日落,辛梁星就能把他吻熟吻透。
“回屋,行吗?”白砚抓他衣角,可怜巴巴。
辛梁星凑近他,晚风吹的院内树叶沙沙直摇,风刮着万物都在动,“回屋?你不喜欢这里吗,我说有人,你往我怀里钻的更厉害了。”说罢门板又是一颤。
白砚被他挤到心慌,眼睛开始雾蒙蒙湿漉漉,怕极了有人在门口停留,连大气都不敢出。
冰棍儿已经开始化到没有分量了,糖水滴的白砚手心黏黏的,像裹了一层糖衣。辛梁星就着他的手又咬了口冰,不如原先那么硬冰了,冰块滑在唇缝,来回越变越小,直到它在白砚的唇间消失不见。
“你晚来了一个小时。”辛梁星贴着他的嘴角,这会儿呵出的气都是凉丝丝的,带着股白梨水的甜味儿。
白砚嘴巴不敢张大,说话黏黏糊糊地,“我有事……”
辛梁星食指勾着他下巴,细细摩挲,嘴巴还贴在他唇角,低声道:“你能有什么事,你哪次生气,不是要躲我。一周,一个小时,你高兴了就来,不高兴就走,来去自如的很。”
白砚被说的心虚,辛梁星跟他算帐的口吻好飘忽,他根本摸不准辛梁星到底是因为他这样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只好为自己辩解,说:“我没那样。”
撒谎!
辛梁星抬起他下巴,咬上他撒谎的嘴,齿列研磨着唇内侧,咬的白砚一僵。
“你还骗我,我有那么好糊弄?”辛梁星摸他湿湿的眼角,叹说:“再骗我你试试。”
白砚在他的无形威逼下不敢打哈哈了,只能慢吞吞的掏兜,拿出灰白方格手帕包着的现金,递给他,“我…回家拿钱去了,怕你要用钱,都…给你。”
厚厚一沓,辛梁星看着那把钱,皱紧了眉,“给我钱做什么?”
白砚着急往他手里塞,说:“你现在没工作,万一想做点什么营生,或是哪里用着钱了,你肯定不会跟我说的。你说你有打算,你不愿意跟我说,我也不问了。钱你拿着行吗,别为这点事犯难。”
他真真切切的,把全部家当都掏出来了,给钱的时候也没一点舍不得。辛梁星被他塞了一手的钱,握着,钱多到连拳头都攥不实。
“你哪来这么多钱?”辛梁星问。
白砚撇了撇头,躲昏黄天光下他炙烫的眼神,“我攒的。”
“攒这么多钱,娶媳妇儿?”辛梁星骨头缝里都渗着坏,拿了他的钱,还来调侃。
白砚目珠睁了睁,没他那个脸皮,只说:“那是我原本想做手术的钱,先给你,后面再说吧。”手术也不一定能做得成。
辛梁星正色问道:“做什么手术?”
白砚低了低头,空落落地说:“摘除多余器官的手术。”不见得能成功,兴许会死在手术台上,他从攒这笔钱的时候就开始有种异样的感受,好像攒这笔钱不是用来脱胎换骨的,而是用来给自己买棺材送死的。
辛梁星脸色不大好看,这个消息冲击着他,让他有些茫然。他把钱塞回了白砚口袋,白砚还想再给,被辛梁星攥着手腕,无声的拒绝着。
辛梁星弯下腰,曲了腿,对着那块儿被称做盐碱地的地方,落下了吻。
夏季挥发的热度与蒸腾出的味道让一切都馥郁了起来,如盐一般。
白砚紧紧揪着裤缝,指骨突出,有些想窒息。
辛梁星起身的时候颊边有块瑰丽的红,被金属硌的,像一枚硬币。
“你不喜欢是吗?”辛梁星说,话未讲完,彼此都心知肚明。人如果不能真正的接纳自己,那么他很难再去接纳别人。
白砚想说是,他不喜欢,他厌恶那段被人天天叫着绰号,被人围堵,被人推搡,甚至于被侮辱的日子。他做梦都想除去自己的那份畸形,像个正常人一样,可以中气十足的讲话,能够坦坦荡荡从从容容。
“我…”白砚犹豫了,如果辛梁星的问话是在那一吻的前面,他一定会果断的说不喜欢,很讨厌。可他现在仍处在那份余韵之中,趋于本能的,让他口中的话拐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