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他经过了桐州美术学院。
桐美门前的那条街上汇聚了不少画室画廊,有毕业的学生开的,也有单纯来凑热闹的。
闻九天不由得骑慢了些。车从略显坑洼的石板路上经过,一颠一簸。
这里像一张铁灰色的画布,被浓墨重彩地泼上了各种形状的颜色。
闻九天很小的时候来过桐美,当时他的外公闻愚白还是这里的名誉院长。
这条街继续向前,店铺渐渐没了。两侧的墙壁上是一幅幅裱起来挂上去的画,它们的作者都是桐美的学生或老师。
“你在这里写生?”街的尽头,闻九天在一个空着的画框前停下。
这是这条街上的最后一个画框。从它的尺寸来看,它曾经是为一幅巨制准备的。
“嗯。”画框前站着一个认真女孩。她抱着写生本,略带虔诚地点点头,“傅岹然老师说,这幅空着的画框是激励每一个后来者,都有可能在这面墙上留下自己的一笔。”
“傅岹然不是桐美的。”闻九天说。
他一脚支着地,目光在写生的女孩和墙壁上空着的画框间来回打量。
美化历史也许出于好意,但终究是一种罪恶。
闻九天把自行车在旁边停好。他走到画框中间的地方,微仰着头,若有所思。
这个画框不是从一开始就空着的。
“你是模特吗?”旁边的女孩略带惊叹地把闻九天从头打量到脚,有些按捺不住手中的铅笔。
闻九天笑了,这让他平时更加扎眼。他目光仍落在画框中间的位置,轻轻摇了下头,“不是。”
途中他经过了桐州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