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就到。
闻九天无意识抿紧下唇,像在思忖着什么。
一分钟后,闻九天麻利地从地上捡起衣服穿好。夜已经很深了,他边套裤子边打了个哈欠。
他偏过头,身旁的傅岹然呼吸匀长。
夜里马路空旷,两边掠过的风景里,比街灯更亮的是高楼大厦。高架蜿蜒着向前,路的尽头是一望无垠的夜空,黑暗里似乎有星星。
闻九天卡着限速的边界线向前飞驰。他必须时不时留意一下仪表盘,否则稍一出神就超速了。
是怎么走上今天这条路的呢?
透过后视镜,闻九天瞥了眼熟睡的傅岹然。
“喂,醒醒。到家了。”抵达傅岹然住处后,闻九天下车绕到后排,拉开车门,蹲下来拍了拍傅岹然的脸。
傅岹然在深度睡眠中被强行叫醒,皱着眉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皮。他眨了眨眼,只看见闻九天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蹲在自己旁边,眼珠子亮亮的。
“你认得这里?”傅岹然看了眼外面,发现闻九天把车开到了他们的新家。他笑了笑,伸手蹭了下闻九天的脸,“就来过一次,以为你不记得路呢。”
闻九天也掀了下唇,没说什么。
“我手机呢?”傅岹然摸了下口袋,发现没有。
“刚刚放在前排。”闻九天说,“我已经拿了。”
这个所谓“收拾好”的新家,一进门就透着没人住的气息。它视觉上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简约,用白话说就是没有生活痕迹、还缺很多东西。
“你在画画?”客厅中央支着一个画架,正对着大白墙上空着的地方。闻九天走过去看了眼,发现纸上有几笔乱七八糟的轮廓。
不知道是傅岹然又别出心裁了,还是他如今的手已经支撑不了他的想法了。
“随便画的。”傅岹然语气淡然,却不欲多说。他勾着闻九天的脖子,把他带到那面墙前,“这里还缺一幅,你什么时候给我?”
闻九天瞟了傅岹然一眼,知道他在一语双关。
“我困了。”闻九天又打了个哈欠,“卧室在哪儿?”
“先洗个澡。”傅岹然刮了下闻九天的鼻子。
或许是确实太晚了,今天的澡洗得比较纯情。
从浴室出来时,傅岹然显有些意犹未尽。他倚在门口,看披着浴袍的闻九天站在镜前擦头发。
闻九天抽枝拔芽地长开了,身躯不似少年时那般单薄。他浑身上下的线条都很完美,是一幅不需要进行修改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