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会议室里众人商讨交谈时,一旁默不作声的傅岹然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滞了几秒钟。
在那几秒里,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你想要石老师配合你什么。”何同光紧了下眉,扶着石若磊的手不由得攥了起来。
闻九天的目光从何同光挪向石若磊,意味深长。他笑了下,“石老师,您应该能猜到吧。”
“我绝不是为难您,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石若磊对上闻九天的目光,逐渐恢复理智,呼吸克制而沉重。
“那七幅画的事,我说了我不清楚。”石若磊说。
“那闻氏画廊呢?沈杯呢?”闻九天不疾不徐地反问,“您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石若磊嘴唇翕动,抿起咬住。他缓缓偏过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傅岹然。
转椅上的傅岹然架着腿,双目凌厉而有神。从刚才起,他便一动不动地盯着闻九天。
那眼神里有质问、有不甘但最终化成久久的沉默。
不论这个交易能否达成,对傅岹然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他已经被闻九天放弃了。
闻九天背对着傅岹然,肩胛骨不自觉地动了下,不知是不是不敢回头面对。
他在等待石若磊的答复,可石若磊却犹疑地看向了傅岹然。
“傅岹然,”石若磊撇开何同光的手,扶着桌沿朝傅岹然走进。他微躬下身,声音急切,“你为什么不肯去复健?你”
比起与闻九天达成交易,石若磊更倾向于能直接说服傅岹然本人。
“你还年轻,你还年轻啊!”石若磊近乎哀叹道,“我知道复健不容易,甚至可能最终也恢复不到从前。但只要你坚持,往后余生总有无尽的可能,总好过在不满三十的年纪就戛然而止!”
傅岹然听着石若磊的话,眼神在面前几人中扫了圈。
石若磊的想法,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认为傅岹然拒绝复健的本质是讳疾忌医,是不愿面对自己残缺的手,是担心费尽努力也不能恢复如前。
傅岹然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他半阖上眼,无奈地吹了口气,“老师,你果然是完全不懂我。”
石若磊一怔。
傅岹然一条一条放下架着的腿,从转椅前站了起来。他缠着绷带的右手举于胸前,向着众人淡淡鞠了一躬,“谢谢诸位为我殚精竭虑。但是,我是不会去复健的。”
说完,傅岹然风度翩翩地转过身,抬脚就往外走去。
“傅岹然!”何同光在身后大声喊道。他有些激动,“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