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伟良被点了名,抬头道:“尤其我怎么了?你小子直接说。”
秦澈盯着他的眼睛,“您老真不觉得哪里不对劲么?”
邓伟良说谎从不打草稿,这会也丝毫没有心虚,“你小子还问我?案子是你贞办的,对不对劲你自己心里没数?现在反问你的领导,合适吗?!”
老狐狸不亏是老狐狸,说谎都不带脸红的。
秦澈脸皮不薄,却也没这么厚,“邓局,您听您自己说的这话,您自己信吗?”
邓伟良清了清嗓子,道:“信啊!为什么不信?自己的话都不信的话,那还能信什么?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欧贝贝那桩案子我全程交由你负责,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要是有问题,那也是你小子的问题,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行,没关系,要打要骂要撤职,还是直接给我我一个大处分,都随便您,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把事情说清楚。”秦澈就不信自己今天套不出老狐狸的一点东西,“是,我身为刑侦队长,侦案是我的天职,但您一个市局局长,我案子的进度、情况如何、存在什么问题,这些都需要您一个领导来过目,或者说,邓局你这是承认你自己玩忽职守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私底下写几封信,然后再往上面那个那个什么一下?还有,这种立功的事情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来,罗局,见者有份,我们两个一起,把邓局送进去,来年升官加爵,挤进省级干部,前途一片光明,怎么样?”
罗永成:“……”
邓伟良:“……”
秦澈继续往下不着边际说:“还有,我一个人的话省级领导他们可能不太相信,说不定会给我安一个什么公报私仇的罪名,所以啊,得辛苦一下罗局,到时候帮帮忙,做个证,有您这位局长作证,再加上我刚刚偷偷录的音,省级领导他们肯定会相信的。这样一来,我们两个就算是大义灭亲,刚正不阿,省级领导看了,我保证,整个滨州都是您的!哦不对,江城市也是您的,以后我就是你忠实的下属!”
邓伟良最后实在没忍住,及时叫停,“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废话少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话,在我这位领导面前,装的还挺好的啊?”
“我这不是也没办法么,不这样的话,邓局你还会让我继续往下说吗?”
“你问其他的可以,但有关13年的事,你就不要想了!那天我让你先离开办公室,你小子应该站在门外没走吧。”
“是,我没有走。”
“你倒挺实诚的!”
秦澈也并不想这样,他也知道私自查一些事情需要承担多大风险,受多大的处分,换作任何一个人,他或许没有这么大的决心,但唯独是“他”,他想尽可能去了解。
以及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他”不再受伤害。
这一切看起来有点自作多情,毕竟他不清楚对方的对自己的心意是怎么样,或许压根都没听说过他这个人,作为曾经的天之骄子,也不一定能看不上他这种。但他依然就想这样一直追随那人的脚步,走到那人的面前,说——我终于有资格站在你身边,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了。
“顾瑶那丫头想知道13年前的事我能理解,毕竟她跟那几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但秦澈,你又是为什么执意想查13年前的事?”罗永成挥手让邓伟良先别插话,表示自己有分寸,“这件事别说是你们,我,你邓局,还有胡局,只要透露点什么出来,都是要掉脑袋的。”
秦澈有想过那次行动的保密严重程度,但没想过会这么严重,“可邓局罗局,你们应该清楚,有些事情并不是一直瞒着就能解决,现在所发生的案件情况已经很明显,一切都绕不开十三年那场行动!还有邓局,其实从欧贝贝那桩案子开始你就猜出来了对吧,只不过你不是很确定,所以你才会放手让我往下继续查。后面我顺着线索查到了周子祺,供出的确有神秘犯罪团伙在帮他shā • rén,但是周子祺也只是一枚棋子,他也不知道那一伙人到底是什么人,因此你很庆幸线索从这里断开。”
“可案件终究还是超过您老的预想之内,所以不得不做出新的决定,让程衍从另一个方向往下查,也就是——毒品。这个方向不仅可以绕过十三年前那次行动,还能顺藤摸瓜摸到当年背后的真凶,可这时候,江州出事情了,顾瑶来到了江城。”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其实一开始是不打算让我查刘然跟朱梓熹那两个孩子身后的情况,一是怕我越陷越深,很有可能有一天就掉阴沟里去,二是担心顾瑶也会如此,因为愧疚,您并不想让她也成为十三年前的牺牲者,我猜的对吗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