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支队,徐子轩已疲惫万分,即使以故意伤害罪紧急逮捕了宋超的妈妈和舅舅,并以致人死亡和易发生社会危险性为由严令不准取保候审,却再也无法挽回张均的悲剧,而更让人感到不安的,是张均起身后朝他们露出的那一丝轻轻的笑意。
“我们查了郭强、张均的通讯记录,没发现异常情况。郭强的行踪比较清晰,附近的街道、商店都安装有监控。他今天离开队里,在离家不远的超市买了几提啤酒,一路喝着回去的。”
老陆指着屏幕继续汇报道:“案发前半个月、案发后至把他从家里带过来的监控,兄弟们都全部查了一遍,也很规律。他基本很少出门,活动范围也在家的附近一公里内,如果出门,要么是去买酒,要么是去路边摊随便吃点什么填肚子,反正随时都是醉醺醺的。”
徐子轩只感觉脑袋又重又沉,简直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习惯性的用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隐隐胀痛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案发当天?”
“23号没出过门,只有房东大妈说的收荒匠下午去收过酒瓶子。在这里,”众人定睛一看,在老陆指着的一段视频里,收荒匠扛着一个脏兮兮的编织袋,从郭强家门外的垫子下摸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后随手掩了:“从进去到出来,不到5分钟。出来的时候可以看到,这个编织袋明显比之前鼓了不少,应该就是郭强家里的那些酒瓶子。”
“嗯。张均的情况呢?”
知道徐子轩一直认为张均嫌疑最大,老陆也汇报的格外仔细:“张均家太偏僻,又是未开发的区域,周围道路都没有监控,好在路口的信鸽协会外面安了一个,正好能看到张均的铺子,清晰度什么的都还行,就是每七天内容会自动覆盖。通过查看这七天的视频,发现他也非常有规律,每天6点开门,早上主要卖的是油条、油果这些,8点左右收摊后会开着这辆两人迷你电动观光车去买菜,大约一小时之后回来,中午12点左右又开着车去医院送饭,核实了医院的监控,时间也都对的上,没有出现耽搁的情况,然后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就回来了,准备下午放学的炸鸡腿、炸鸡排这些。23号,也就是黄辉死亡的案发当天行踪也是如此,电动车三点之后就一直停在他店铺外面没动过。”
陡然间,徐子轩的眼神清醒了不少,脸色也严肃起来,追问道:“今天是26号,七天前,不就是宋超请假那天?”
“是的,我们也发现了这一点,应该不是巧合。”
肖明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徐队,您之前很在意的凶手确保在25号前发现屠宰场受害者,会不会关键点在这儿?”
“应该不是。”安灏禹没有任何犹豫,果断摇头否定:“屠宰场受害者黄辉被发现的越迟,我们现在就不会认为刚好在七天前失踪的宋超是巧合。”
“如果是呢?”虽然有疑问,但徐子轩的语气却显得平缓而肯定。
安灏禹有些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你是说,”老陆似乎不是很赞同这个猜测:“凶手故意让我们……从24号发现受害者,到排查尸源,再到查到最有作案动机的郭强、张均,最后在张均的监控上发现这个巧合,凶手可以把我们的侦查时间算的这么精确吗?”
“按照凶手的设想,顺利的话24号上午伐木工人应该就会发现受害者。就算最迟到25号才发现,就算我们没有在学校排查出宋超,但黄辉是有案底的,dna比对很快就会出结果,这样我们肯定首先锁定郭、张两家,一旦锁定就会查监控,也就一定会发现这个巧合。但这只是我其中一个猜想,目前还没有什么证据可以支持。”徐子轩简单解释了几句,又问:“王所,黄辉行踪情况出来没?”
刚通完电话的王所长有点兴奋,马上打开视频:“黄辉的行踪已经全部拉出来了,我刚刚核实了最后出现地点的情况。徐队、安队,你们看,黄辉的行踪还是比较清楚的。这是拘留所外的监控,23号上午9:47分他走出拘留所大门,点了根烟边抽边东张西望。49分,这个戴鸭舌帽的男子走了过来,两人似乎认识,应该是来接他的,说了几句就勾肩搭背的离开了。53分,两人出现在拘留所东侧白鹤路的监控,一直沿着白鹤路走到了十字路口。10:01分,右拐进入卓江路。23分,一起进入了位于卓江路与大林路交叉口这个24小时营业的王者天下网吧。网吧里的监控那两天正好坏了维修,什么也没拍到,询问了老板和经常在这儿上网的人,都记不清这两个人的情况。猜测是从后门离开的,后门的小巷没有监控,但附近几条街道的监控里却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情况。小巷的垃圾桶已经清运了,现场搜查的兄弟们看到环卫工人正在打扫巷子,询问之后说是在24号一早清运垃圾时,曾在垃圾桶边上捡到了一顶鸭舌帽,看着还挺新就收在工作间的储物柜里准备天再冷些的时候带。帽子马上就送回来检查,希望会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