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墨眼睛一闪,心道还果然是你,立即欣喜若狂的转向安灏禹,却看到他正回头与调光玻璃后的徐子轩与对视,只好讪讪的转回来继续审问:“你知道这两具尸体分别是谁吗?”
脑海里,好像走马灯似的映出了许多腥红片段。
坚硬的利爪划破皮肤,刺穿血肉,有温热的液体顺流而下,鲜艳的条状物一根根掉落在地上,弯弯曲曲如同蚯蚓似的还在无意识的挣扎扭动,手心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粘稠的触感,是那样真实
巨大的石头一下、又一下猛砸下去,直到血浆迸溅、筋骨裂碎,直到身体变成一团令人作呕的浆糊,灰白色的脑浆四处横飞,还落到了胳膊上,被屈指弹开后与乌黑的血肉混杂在一起
张均似乎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陡然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直直盯着两人中间的虚无的空间,眼角像是快要裂开一般。
肖明闪进审讯室的隔间时正好看到这一幕,险些被张均这副惊悚的表情吓到,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子跟前,道:“徐队,媛姐那边的初步结果出来了,采石场的死者正是赵立彬,但内脏破坏严重,肝温、胃容物的结果也不怎么准确,只能估计是在26日晚11点到27日凌晨2点之间,那时候我们正在环城路屋子里。”
徐子轩点点头,其实大家早就对这个结果心知肚明。
“还有,张均26号下午去了殡仪馆处理他母亲的后事。我们向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询问过,说是他一整晚都在守灵,监控也全部拍下来了。今天上午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就被我们逮捕了。”
老陆一听,捶了一拳桌子恨恨道:“这可是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难道是那个鸭舌帽偷了张均的衣服去作案,嫁祸给张均?”
肖明摇摇头:“我查了这几天张均家附近信鸽协会的监控,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进出过他家。”
可疑的人进出他家?
徐子轩心里反反复复的默念着这句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个疑点,恍然愣了半晌,转头问道:“郭强呢?”
“我是从那天郭强离开队里开始查的,一直到今天上午。他和以往一样,天天喝酒、买酒,然后收荒匠上门收酒瓶,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对了,26号上午去过附近的药店,派出所找药店核实了,说是嗓子发炎、头痛的很,买了一些感冒药和消炎药。”
“去,马上找郭强家的房东大妈,向她核实一件事。另外,你再安排人去做一件事。”
交代了肖明两句,就听审讯室里的安灏禹开口道:“我也不绕弯子了。你肯定知道,这两具难以分辨的尸体分别是黄辉、赵立彬,你对他们恨之入骨。其实,我觉得你还真是挺没用的。就算他们四个千刀万剐受尽折磨,也不能解你心中怨恨,本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报仇雪恨,却像个懦夫一样,提前一刀结束了黄辉的痛苦。”
听到这话,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安灏禹看到张均的神情渐渐狰狞可怖起来,眼里露出阴狠的目光,咧着嘴巴,笑得十分渗人。
不知怎的,徐子轩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忽然想起了张均在听到母亲去世消息后的那个笑容。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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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灏禹把案发现场的照片往前推了推,趁热打铁道:“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忽然良心发现,不让黄辉活活痛死?”
见他依旧笑着不说话,安灏禹本来想提一提郭乐芸来刺激他,但转念想到两个女孩子走的凄惨,也着实不忍心,只得按部就班继续问道:“杀死黄辉,宋超失踪,砸死赵立彬,你却把作案衣物留在了现场,可石磊还在外面,你手刃仇人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或者说,你再次良心发现,打算放过石磊?”
“失踪?你们还没找到宋超吗?”张均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了:“那个全家都死光了的警察呢,他也找不到吗?也对,他连杀他全家的凶手都还没找到呢。”
“你tā • mā • de在这儿给我乱说些什么?!”张小墨一听,顿时怒不可及,冲起身的时候捏紧拳头已经挥了起来,安灏禹倒是出乎意料的异常冷静,单手迅速拉他回来一屁股坐下,在那张“这你也能忍”的表情下狠狠回了记“别给老徐惹事”的眼刀,桌下另一只手却早被自己捏的生疼发白。
张均敛去脸上讥笑,换上了一副看戏的模样:“看吧,你们警察,对无赖就是没有办法。当年对他们四个没有办法,现在对我也没有办法。”
“是的。徐队也找不到宋超的尸体,你是怎么处理的?”安灏禹倒是不避讳他这么直截了当。
“我当时就和那个全家都死了的警察说过,你们随时可以抓我,我愿意用这种方式感谢那个凶手,只需要你们告诉我该怎样招供,”说着,张均甚至偏着头装作认真思考了一下的样子:“或者,你们干脆打印出来,我照念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