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方媛推门而入,将尸检报告递给了徐子轩:“徐队,经过胃容物的分析再结合肛温检测结果,确定死亡时间在4月17日下午4点30分左右,心血、尿液、胃容物均未检测出毒物反应,内脏器官均完好无损伤情况。死者头部无出血,可排除急性脑血管病猝死;呼吸系统、消化系统均正常,可排除肺梗死、支气管哮喘、急性出血坏死性胰腺炎等猝死;心脏遗失,可推测有心源性猝死的可能,但考虑死者无心脏病史和现场的惨状,也基本排除。此外,内源性高血钾、主动脉夹层等本就十分少见,可一并排除。综上,我推测为心源性休克死亡,但无法推测是一刀毙命还是心脏被刺入多刀,但考虑到受害者无反抗痕迹,衣物整齐,血溅情况不明显,前者可能性更大,但无法推测出凶器情况。”
“为什么推测不出来?”听到最后一句,谢展这才把眼镜重新戴上:“可以根据眼睛和胸腔处的切口”他说到这儿,忽然想起在楼梯角落里发现了一双医用橡胶手套,顿时电光一闪,露出既惊恐又恶心的表情来:“你不要告诉我不会吧”
方媛却点头道:“确实如此。死者双目是用手直接抠出,心脏是划开胸腔用手撕开后,从胸骨下直接挖出来的。因此,眼部、胸腔创口边缘撕裂情况严重,已完全看不出刀口划开的痕迹,只能推测凶手应该是个力气很大的男性。”
肖明也想到了橡胶手套的问题,眼睛一亮:“手套里有没有检测到残留的皮屑?”
“没有。”方媛叹了口气:“我推测,凶手应该是不止戴了一层橡胶手套,丢掉的只是最外面那层。”
“夏雪,你和方媛去把二十四年前袁康夫妇的尸检报告和其他资料调出来再查一次。”许久没有说话的徐子轩总归还是绕不过听起来十分相似的案件:“小明,你去找袁萍,了解袁丽回国前后的具体细节。”
安灏禹在安塬区耽搁了差不多三天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谢展不仅有些奇怪:“怎么去个安塬区耽搁了这么久?”
“当然是出现新情况了!”安灏禹喘着气连喝了两杯水:“我和陈劲都要忙死了!”
“陈劲?”谢展更好奇了。
安灏禹关键时候卖起了关子,非要谢展老实交代了信业公司的案子情况这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你绝对想不到,安塬区交警大队的一个保安昨天忽然失踪了。我和陈劲忙天忙地的查了这几天,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查到,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说完,他便转身上了楼,看来是找徐子轩汇报这个情况去了。
进到办公室,安灏禹先是毫不客气的端起徐子轩面前的水杯灌了几大口,这才擦了擦嘴说了自己在陈长峰办公室发现的情况。
“老徐你看啊,省厅出具的尸检报告显示,陈长峰被注射的毒品成分主要是甲基苯丙胺,他患有糖尿病且腹部有多处注射痕迹,经过检测并结合身体代谢情况,推测死亡当日陈长峰在早餐前皮xià • zhùshe20个单位的诺和灵30r,陈长峰的父亲也向省厅调查组证实了他确实是用皮xià • zhù射预混胰岛素的方式来进行治疗的,使用的药物也正是诺和灵30r。虽然每次使用的具体剂量并不清楚,但20个单位在正常范围之内且体内也未检测出其他胰岛素药物包括其他口服降糖药物成分。只可惜,这样一来,就连省厅的法医也无法确定陈长峰是否在被注射毒品之前就已经死亡或是陷入了昏迷状态。”
“但是,我学老爸换一种思路来看这个问题,陈长峰是干什么的?人高马大、经验极其丰富的缉毒警!他绝不可能在还有意识的情况下,就被凶手不留痕迹的注射毒品死亡,否则我在他办公室发现的问题就都不成立了!所以,陈长峰一定是在被注射毒品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安灏禹顿时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好几度,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忙给自己点了支烟,坐到徐子轩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探着脑袋道:“除非他是左手给自己的左臂注射,不然针管也绝不可能会掉在左边的桌角处!”
徐子轩沉吟片刻:“省厅的现场勘验报告没有提及这个情况。”
“当然!或许是因为一个警察,还是一个缉毒警察,因为注射毒品死在了自己办公室里,为了尽可能减小知情范围,他们的行动非常迅速,连夜勘查了现场,第二天也就是2017年10月26日一早还没到上班时间就结束勘查回去复命了,这点疏漏也是有可能的。”说着,安灏禹嘴里叼着烟,又站起身来趴到了徐子轩的办公桌上:“还有,陈长峰他们交警大队一个保安失踪了。总之,这案子简直就是一团乱麻,但有麻总比没麻好,我准备去省厅再找董建国那个老头子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