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我妈都说干脆让他申请退居二线算了!”安灏禹笑呵呵的一边回答一边直接将扫描件拉到最后一页,指着主刀法医的签名问:“董主任,陈长峰的尸体还是您亲自解剖的?”
“自然。”董健华微微颔首,抱臂立于桌前:“这是安厅直接交办的,自然是我主刀。”
“那个董主任,我因为对这些也不懂,所以随便问问陈长峰的尸检有没有可能遗漏了什么?”
“绝对没有。”董建华十分笃定的回答,又见安灏禹明显一副顾忌自己的感受有些话不好明说的样子,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不过,你来都来了,有什么疑问不妨说出来大家可以探讨。”
安灏禹等的就是这句话,嘿嘿一笑:“我就是想问,有没有这种可能,陈长峰在被注射毒品之前就已经陷入了昏迷或是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尸检报告里不是写了检测出陈长峰血糖超标嘛?按理说他早上注she胰岛素,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我就想,他会不会是吃了什么东西引起的血糖忽然升高?”
“当然有这种可能,但不能验证。”
安灏禹懊恼的垂下了脑袋:“是啊,陈长峰已经火化了。”
“不是。”董健华却摇头道:“注射毒品本来就会引起血糖超标,加之他平时完全不忌口,所以严格来说,陈长峰体内血糖不正常反而是正常情况。”
“他都需要注射胰岛素了,还完全不忌口?”
“我专程和陈长峰父亲、儿子都了解过,虽然陈长峰患有糖尿病,但饮食却极不注意。”
董健华弯下腰将尸检报告的扫描件翻到胃容物检测那一页,解释道:“你看,在陈长峰的胃容物里甚至还检测出了酒精,根据代谢的情况,推测应该是头一晚喝了至少三两白酒。另外,胃容物中淀粉、麦芽糖含量都偏高,竟然还有面条,推测早餐吃的是包子、油条,中午吃的方便面。听现场勘验的技术员说,他们在陈长峰办公室里的垃圾桶找到的方便面盒子连汤都没剩。此外,他下午两点半左右应该还吃了一些点心,含糖量也很高。”
“下午两点半左右?”安灏禹摸着下巴,便想便道:“陈长峰的死亡时间是下午三点十分左右,会不会是凶手带给他的糕点?他吃了之后才会忽然引起血糖升高,甚至陷入昏迷从而丧失行动能力?”
“确实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买的。两点半进食的糕点也只能分析出淀粉、麦芽糖等成分,无法推测具体是什么糕点。”
“没关系。只要还原陈长峰当天的行踪,证明他有没有买过什么面包、蛋糕、绿豆糕之类的就行了。”
董健华觉得安厅这个儿子可能是忽然短路了,好心提醒道:“万一陈长峰是前两天买的,放在办公室忘记吃了呢?又或是从家里带到办公室的呢?糖尿病人原本就需要少吃多餐,他办公室里随时放的有吃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安灏禹一想也是,不由咬牙切齿的拍了下自己不争气的脑袋。
“小安。”董健华其实早就看出安灏禹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了,原本不想讨人嫌多嘴,可转念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他:“陈长峰的案子虽然已经转给你们市局了,我还是想唠叨两句,安厅也三令五申强调过很多次。办案过程中先确定嫌疑人有罪,然后把嫌疑人作案的过程和可能出现的罪证构想出来,反过来再去查找人证物证,这种主观唯心主义疑罪从有的思路,是常常都会办错案的。”
“”
北部新城,新城分局审讯室。
“我不是犯人,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我不是把证件给你们看了吗?”
“把证件还给我!”
“我是合法入境的!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我是来查案子的!”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国际友人!中美友好你们不知道吗?”
“”
审讯室外,徐子轩看这个金发碧眼、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嘴上一刻也不见消停,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就让他这么一直嚷嚷?”
“下午的时候,信业大厦的电梯忽然门开了,这个外国人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拿着证件在负责看现场的兄弟面前一晃就要进入,我们不让他进他非要进,结果可想而知”说到这儿,叶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我们分局的人英语都不怎么利索,听了半天,只知道他叫尼克·马丁,是什么国际刑警?”
信业大厦的普通电梯、楼梯都只能到第二十八层,要想上第二十九层的案发现场只有乘坐电梯这一个办法。然而,电梯、通道和整个第二十九层都被警戒线拦了起来,不是市刑侦支队和新城分局的警察压根儿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