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就想通了为什么故事里的人类总会被妖精勾引,因为任谁也抵挡不了那样一眼。
他如今更加明白这个人就如同一条澄澈见底的溪流,不论冲来多少枯枝败叶,照样映得一碧青山倒影。
如果不是有谢展、小王这两只大灯泡在,他几乎都要扔下手里的啤酒罐扑过去了。
徐子轩自然察觉到了他这点小心思,微微压眉敛着纤密的眼睫瞪过去,却收获到对方弯起眼睛舔着嘴唇勾出的一抹坏笑。
两人之间这点小动作不想全数落在了金丝边眼镜背后那双时刻保持着清醒的瞳眸里,顿时气结的人鼓起腮帮子,转过头去就不再看他们了。
而小王整个人都是懵的,既不知道徐子轩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会亲手给谁戴上手铐,他看了看不知为何有些神情闪烁的徐子轩,又看了看不知为何有些闷闷不乐的谢展,衡量再三轻轻扯了扯后者的袖子,低声问:“展哥,这案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谢展用力地嚼着刚刚才放下的那块白宰鸡:“答案都在谭灼身上。”
“谭灼?!真的是谭灼杀了方”
“谭灼原来读的那所高中在哪里?”
“杭城市啊。”
“他爸呢?”见小王好像还没明白过来,谢展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关爱留守儿童的神情,伸手把桌子上谭灼父子的档案扔给了他:“自己看!”
z省省会,平州市平城区,金马花园。
中午11点左右,几辆武装巡逻车和警车浩浩荡荡的开进了金马花园,一见又是这么大阵仗,小区居民们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赶紧围在一起忐忑不安的议论着。
——不会吧,这是什么小区?不会又出命案了吧?
——就是!房子就这一个月跌了好几万,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哦?
——我反正是打算搬到我女儿她们小区去了
——嘘!别说了,看!警察下车了!
——哎?那不是钱康那个挨千刀的混蛋吗?!
——终于要把他判死刑了,太快人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就是,谁能想得到,天天睡在一起的男人竟然会杀了自己?
看到金马花园shā • rén案重大犯罪嫌疑人钱康穿着平城区看守所的衣服,带着沉重的脚镣和手铐,周围还跟着好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大伙儿这才明白,原来是来指认现场了,这才放下心来!
钱康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十分配合的跟着警察朝自家方向挪动着因为带着脚镣而格外沉重的脚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居民们一看毫无悔过之心,不禁一边对着他指指点点吐着口水,一边继续感慨着受害者马琴的悲惨遭遇。
熙攘的人群中,谭灼幽幽地盯着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钱康,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根本不像是一个高中生或是大学生会有的,而有种说不出的令人作呕的意味。
“爸,那个倒霉鬼”
“你给我闭嘴。”
依然保持警觉的谭伟强瞳孔骤缩,正打算拉儿子挤出人群,不想手腕忽然被紧紧扣住动弹不得,他条件反射就是抬臂挣脱逃走,却早已被人料到了动作,手臂被一双大掌用力抓住的同时还使出了几乎能捏碎骨头的力度,双腿更是被卡住了可以移动的身位,一抬头就看到了张咬牙切齿的脸。
“谁——”
“你以为,你和你儿子真的可以逃脱?”
面前这人人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语气很冷很沉,再一看,儿子谭灼也被几个人牢牢控制了,瞪着眼、缩着脖子,哆哆嗦嗦的如同老鹰利爪下毫无还手之力的雏鸡崽儿。
小王冷笑一声,取下腰间的手铐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谭伟强,这一次没人能救谭灼了,因为你也一样跑不了!”
这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话不仅落在了浑身发抖倒吸着冷气的谭伟强耳朵里,也落在了瞠目结舌略显激动的围观居民们耳朵里。
在几乎算是已经定罪的犯罪嫌疑人指认现场时,抓到另外的犯罪嫌疑人,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不幸。
但对于金马花园小区的居民来说,邻居是shā • rén犯和物业保安是shā • rén犯好像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围观人群虽然爆发出一片哗然,但依然在拿出手机拍照上传朋友圈的同时,纷纷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让小王带领的便衣们押着谭伟强、谭灼父子上了警车。
小王一看这两人的神情心里就大大松了口气,要知道他可是越了级、撂了警官证,拍了胸脯保证只要带钱康去指认现场,就一定能取得犯罪嫌疑人认罪的口供——只不过,他所说的犯罪嫌疑人并不是钱康,而是谭伟强和谭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