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始终与前车保持着安全距离,此时已经在副驾上睡了一觉醒来的刘彻也精神起来,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9月26日凌晨0点33分:“小明哥,徐队这招打草惊蛇果然有效!吴老板果然有问题,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知道是去哪里?”
“跟着去看看就知道了。”肖明平静的语气里也流露出一丝隐隐兴奋。
吴老板的路虎揽胜几乎穿过了安南市大半个城区,二十几分钟之后,一路在后面跟着的肖明也悄悄开进了广泰肿瘤医院的停车场,这让目送吴老板一路小跑进急诊室的刘彻不免有些懵逼:“小明哥,这吴老板是来看病的?”
“等等看。”
或许是为了印证刘彻的猜测,半小时后吴老板手里果然拎着一袋药从急诊室出来了,两人目瞪口呆之余也没时间讨论只得赶紧开车跟了上去,却意料之中地原路返回了小区。
直到上午十点过,吴老板这才开着车又一次离开小区,这一次则是去了车行直到中午都没有离开了。
z省安南市,市公安局宿舍。
听徐子轩把“行李箱女尸案”案情通报会上的情况这么一说,熬了整整一夜加半个白天却无功而返的两位刑警不禁面面相觑,刘彻一边和肖明大眼瞪小眼一边整理了下思绪,忽然明白了。
“徐队,您是说,这个李俊不仅没死,他还是行李箱女尸案的重要嫌疑人?”
“不可能。”肖明下意识否定道:“去年在安南市让交警对李俊做信息采集时我扯了他几根头发,回到队里媛姐也已经把他的dna记录在案,不禁和冷藏车里发现的断臂dna相吻合,这只断臂的指纹也和当时交警录入的李俊指纹相吻合。怎么可能李俊还没死?”
“那,有没有可能是法医对死后截肢的判断出错了?”
“不可能。”刘彻再次提出的这个设想让徐子轩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我相信方媛的专业技术。更何况,死后截肢的结论同时得到了包括董主任、陈老在内的专案组几位法医一致认可。因此,李俊肯定是在三个月前已经死了。”
沉吟片刻,肖明问道:“徐队,您是想并案?”
“现在这个情况,不并案是不可能了。”徐子轩嗯了一声点头回答:“昨天散会之后,我已经把现在这个情况向专案组做了详细汇报,曾局也请示了安厅,安厅当即让我们全力配合安南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不仅要尽快侦破行李箱女尸案,还要把李俊的死因查个水落石出。”
z省安南市,市局刑侦支队,审讯室。
不知是被带到队里来这一路上鸣响的警笛让人心慌,还是公安局里随处可见的国徽让人心畏,亦或是亏心事做的太多而心虚,报案人马爱萍、宋林强夫妇的分开审讯进行得十分顺利,支队长伍明友虽然没有亲自出马,却依然在外面听得大惊失色,不由看向了和自己一起聆听审讯却始终面无表情的徐子轩。
“徐队,单单凭那个行李箱的新旧程度,您就推断出马爱萍一定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虽然用来装受害者的行李箱颜色太过鲜艳,并不是用来抛尸的最好选择,虽然马爱萍一点也不好奇如此沉重的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可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伍明友不敢相信看到同样现场、听到同样汇报的徐子轩可以如此迅速地抓住此案的关键疑点,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伍明友也不敢相信审讯室里这个麻木畏缩交代一切的马爱萍竟然已经帮助凶手处理了四具尸体,而她选择这么做的唯一原因仅仅是因为行李箱里蜷缩着的尸体里有厚厚的一沓钱。
面对既要通过定期透析来维持生命的丈夫和复读两年好容易才走进大学校门的孩子,马爱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瞒着家人拿钱办事,就地使用小型压缩机把行李箱连带里面的受害者尸体处理成了人人皆避之不及的垃圾,随着每天来往垃圾焚烧发电厂的运输车,这些连姓名都还不知道的受害者们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人世间永远消失了。
如果不是这一次马爱萍在把行李箱拉去处理的时候正巧被同事看到,如果不是这一次马爱萍在家里打开行李箱后发现里面并没有钱,这名受害者也会是相同的命运。
迅速抓住案件疑点的徐子轩内心的惊悸其实并不亚于伍明友,马爱萍虽然没有去留意这四位受害者的外貌、年龄等体征特点,唯一能确定的是前三位是男性,第四位是女性,但都穿着衣服并不是裸尸,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可见的伤痕,行李箱从陈旧的普通黑色行李箱变成了崭新的、惹人眼球的大红色,而用来买通马爱萍处理尸体的钱也变成了一张让她报警的a4打印纸。这说明如果凶手是同一人的话,其行凶方式因为尚且不为人知的原因已经发生了变化,从悄无声息的shā • rén且以金钱利诱变成了不甘继续默默无闻,甚至还想挑衅警方的狂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