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队我,那个我还有点事我明天再向你汇报,不我先去洗个脸”夏雪破天荒地感觉到了一丝忐忑,这一瞬间划过她脑海的竟然是估计自己是不会有机会去履行“包饺子”的承诺了。
说实话,唐延一开始确实有些失落,甚至还感到了一点挫败感,但此刻见她慌慌张张想要解释又惦记着案子的模样,又觉可爱到不行,就瞅着对方这没头没脑的样子发笑。
“不是你笑什么,我”
唐延清了清嗓子,嘴角带着笑意指着她手里的资料转了话题:“什么情况?”
“啊这。”呸呸呸!你看,是你自己想多了吧,人家根本不介意你到底是衣裳楚楚还是披头散发。
夏雪眨眨眼,略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深吸一口气将适才的尴尬演示过去,这才把怀里的资料递给对方:秦姗。”
“秦姗?”唐延挑挑眉,坐到值班室的椅子上时已然进入了工作状态。
“对。我也觉得上午张小墨分析的有道理,于是就把这人好好地挖了一挖。”
“都挖出什么了?”
“秦姗,女,1975年出生,今年43岁。父亲是长途运输车司机,常年在外奔波,母亲在生了她之后难产死亡,大哥秦强高中毕业之后也跟着父亲跑运输,二哥秦运2008年2月22日自杀身亡。”
“这么说来,秦运的头七刚一过,秦姗就把人打到了昏迷住院?这个被打的邱彬和秦运自杀有什么关系?”
“我了解了一下,邱彬和秦家都是同村的,住得还挺近。据说邱彬经常羞辱秦运,后者不堪其羞辱选择了卧轨自杀。”
唐延:“?”
“是这样。秦家这三个孩子,老大秦强和老幺秦姗都长得又高又壮,尤其是秦姗,都说她天生力气奇大,所以她一个女的还能把邱彬揍到去住院;偏偏秦运从小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生病基本上药就没停过,性格也最软弱。秦姗没出生前,秦强从小一有时间就跟着父亲到处跑,而他只有呆在家里由母亲一直照顾。虽然,秦姗在被拘之后承认了自己的打人行为,却从没说过自己为什么要打邱彬,但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是因为邱彬秦运才会自杀秦姗也才会去打他。唐队”说到这里,夏雪忽然收了话,并在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拉过椅子坐到了唐延身边,神色有些复杂。
“这一点我就觉得很奇怪。”夏雪咬了咬嘴唇:“这个理由有么不能说的?你想,如果秦姗如实说了邱彬对哥哥是如何欺辱的,再加上肯定找得到人证,说不定还会少判几年。而且”
“而且如果,我是说如果。秦姗一直对邱彬怀恨在心,以至于出狱后都还想着报仇,那么她制造车祸杀了邱彬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姗对邱彬怀恨在心确实有可能,但她最初选择的方式既直接又简单粗暴,所以才会因为故意伤害罪进去。然而出狱之后会用如此复杂的方法杀邱彬。”说着,唐延吸了口气,带着几分自言自语喃喃道:“短短几年,她的报复手法怎么会发生如此重大的变化?”
夏雪的眼底闪过一片幽深,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监狱。”
“监狱?”唐延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安南市的监狱没有女子监区,2010年以前女性犯人都是分散在周边几个市州的女子监区服刑的,秦姗也不例外。她被送到了我们云中市监狱服刑,下午我打电话了解她在监狱时的情况,却意外发现了一条重大线索。”
这夏雪,做事果然是又认真又仔细,怪不得一直是支队的重点培养对象,唐延不自知地勾了勾嘴角,知道她不像张小墨那小子最喜欢关键时候卖关子,这会儿的停顿应该是说了这么多感觉有些口渴。
拿过搁在办公桌上的矿泉水拧开递过去唐延没说话,耐心等着后面她自己说出来。
果然,夏雪咕嘟咕嘟喝了小半瓶水,抹抹嘴就接着道:“2008年至2010年,秦姗先在云中市监狱的女子监区服刑。到了2010年,g省修建了专门的女子监狱,周边几个省的女性重刑犯都被转了过去继续服刑,秦姗也在其中。她在g省女子监狱继续服刑一直到2013年出狱。据说她在服刑期间表现良好,有好几次可以减刑的机会,但她都主动放弃了。”
“放弃了?”
唐延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尤其是结合最后邱彬的“车祸”很有可能与她有关,那她为什么还会主动放弃这么好的离开监狱的机会呢?
“对。”夏雪点点头,当时得知这个情况后她心里的疑惑和对方此刻所想一模一样:“虽然监狱方面并不了解她放弃减刑的原因,但我发现在秦姗整个服刑期间,她都和一个人一直呆在同一间监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