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秦姗继续摇头:“我不知道是他。”
“你杀了罗涛。”安灏禹双手撑在桌沿边上看他,他的眼神还有表情都很专注,这无疑倒显得自己有些心虚似的:“和你杀邱彬的方法如出一辙,制造车祸,伪装成一场意外。”
他这么一说,秦姗却忽然想到什么忽然沉下了脸,默然了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般地侧头看向警察,轻声问:“你说我杀了邱彬,有什么证据?”
“证据?你找我要证据。”安灏禹有点被他这种态度惹毛了,他从文件夹里拿出了几张冷藏车案现场的照片,怒极反笑般地一张一张拍在他面前:“熟悉吗?知道前段时间我们抓的那个全国a级通缉犯吗?”
秦姗不露痕迹地瞥了眼墙上的挂钟:“王力?我认识他。”
“”安灏禹嘴角笑意微滞,极为少见地在审讯的时候被噎住了。
“我是通过货车司机田胜认识的。这几年,秦强的运输生意一直不好,之前我就到处托人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以介绍给他。”秦姗仰着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继续补充:“再怎么说秦强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后来有人介绍了田胜,说是他手里有一桩长期生意想转手,我就琢磨着先跟着跑几趟看到底行不行,也和王力在瓷像店喝过几次酒,可谁知道那一次竟然出了车祸。也幸好是出了车祸,这才让我发现他们干的竟然这种行当的生意,我如果不跑肯定是会再进关进监狱,我真的是”
说到这里,秦姗那原本一点也不落下风气势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幽幽的:“我真的是再也不想体验被关的感觉了,所以就赶紧跑了。”
好家伙!张小墨倒吸了一口冷气,秦姗不仅三言两语说清楚了与运输断肢的冷藏车司机田胜和瓷像店老板王力的关系,还把自己身在其中的原因摘了个一干二净。
原本,在张小墨听完秦姗的过去之后还有些凝重的心情此刻瞬间烟消云散,更是条件反射般地提起了警惕,他望着对方冷冷地问:“冷藏车翻下高速路护栏的案发现场,留下的鞋印是怎么回事?”
“什么鞋印?”
明明秦姗回答问题的时候神情不是疑惑就是专注又或是很郑重其事,可偏偏张小墨感觉到了一条很清晰的分界线,在提到王力之前他说的应该是都是实话,而之后就是大多是在一本正经地糊弄人了。
“你逃跑路上留下的可是王力的鞋印!”安灏禹哼了一声,压住心里不断涌起的恼羞成怒:“如果不是这个鞋印,我们还抓不到他这个全国a级通缉犯!”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王力确实拿过双鞋给我,当时我的鞋踩了狗屎。”
这td简直就是张嘴胡说八道!还踩了狗屎!你t是在内涵我们警察能抓到王力完全是走了狗屎运?!
z省云中市,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审讯控制室。
这人不简单。
他早已不是那个因为一时冲动把邱彬打到住院的秦姗,而是在不动声色间掌控局势的三哥。
如果如果真如夏雪推测的那样,从秦姗到三哥的转变是因为他在服刑期间一直被连环shā • rén犯张文佳“传道受业”,那么张文佳又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徐队,您要不要把安队换出来?”
就连刚刚进来准备汇报调查情况的技术科警员小林也都看出来安灏禹已经一步步地被秦姗将军了,而徐子轩从在马路咖啡店第一次见到秦姗时那种头痛的感觉此刻竟愈发痛得有些厉害了,他坐在控制台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审讯室里的情况,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还是摇了摇头,示意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时,耳机里传来安灏禹的一声冷笑——“秦姗,你选择用制造交通事故的方法杀死邱彬的确很高明,只可惜邱彬的车进入高速收费站的时候,监控拍到了他副驾上曾坐着一个人,这也是这个案子到今天也一直没有结案的原因。虽然,以当时的技术复原并不算清晰的监控画面比较困难,后来也没有可以比对的嫌疑人,所以才会一直悬而未解,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我们可以把监控画面送去部里做国内最先进的画面修复,也有了你作为参照。你说,比对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徐子轩侧首透过审讯室的单边玻璃看进去,随即敏锐地捕捉到了秦姗那张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异样,这或许正是在制造冷藏车“意外车祸”的前后秦姗都一直小心翼翼没有再被监控拍到的原因。
审讯室内与之面对面的安灏禹自然同样看出来了,他不等秦姗再有机会狡辩什么,趁热继续攻克对方:“对了,杀了邱彬之后想必你一定十分的心惊胆战吧?晚上是不是很长时间睡也睡不着?对啊,毕竟那个时候你才从监狱出来没不久。像你说的,自己虽然大仇得报但也真的不想再被关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