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离开了。
就像多次邵瑾需要父亲这个角色时,邵隐臣都是这样,快速且没有感情地转身、离去。只能留下些风,带着他身上的冷气,能够证明他曾出现,只是后来又离开了。
夏沉晚离开时,邵瑾记得他才14岁,没有父亲的安慰,没有哭声,也没有难过。只有一件成为禁忌的房间能够证明,夏沉晚曾在那里住过。
邵虞比他更难过,但他更没有眼泪,在下葬的那一日,只有邵家的人在哀悼,天空阴沉得不像话,滂沱的雨让他有些记不清,好像只是模糊了视线。
邵虞告诉他,“父亲是爱母亲的,可惜他不懂如何去爱。”
语气好像他便是邵隐臣,能够理解他的一切想法,但邵瑾想,夏沉晚可能不能明白,他更不能。
邵瑾宽怀般地叹气,又自嘲地笑起来,嘴里说着“我真该死。”
邵虞接到邵瑾的电话时,他刚从靳柯的怀抱中挣开,站在阳台上吹着风。身上的味道像是贪墨荤腥后的樱果核,被风渐渐吹散。
傍晚的黄昏是脸红的云与醉酒的霞,有些倦鸟归巢。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邵瑾嘶哑的嗓音,像是刚抽了烟,“哥,父亲让我们明晚回家吃饭。”
邵虞咳了咳声,说好。
邵瑾停顿一会儿,还是开口:“过几日是母亲忌日,记得回去。”
邵虞也是一愣,垂下眸,“我知道了。”
“还有,少抽烟。”
“嗯。”
电话挂断的下一瞬,邵虞的腰肢被宽厚的手掌握住,耳旁传来不均匀的吐息,“跟谁打电话?”
“邵瑾。”
靳柯搂他搂的更紧,“不要去,邵虞。邵瑾不是好人。”
邵虞突然生出一丝烦躁,推开靳柯盘在腰上的手,“他是我的弟弟,没人会比我更了解他。”
靳柯轻笑出声,像是嘲笑自己的多余,“那你记得回来找我,今夜你不归,我不睡。”
“嗯。”
靳柯就这样,一直抱着邵虞,两个寒冷的体温相接,竟然就不冷了。
邵虞又陷入了沉思,记忆是在高考后,大家为了庆祝相约吃散伙饭,所有人都喝了很多,彼此都是相互着,送着对方回了家。
靳柯在车上,揽住了邵虞的肩,吐着酒气,混合着身上清冷的沉木香,竟然突然就不难闻了,“邵虞。”
“我在。”
“高中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邵虞望着靳柯已经被酒精蒙上雾气的双眼,感觉自己也像醉酒,迷迷糊糊地入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