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死去的那天,和邵虞一样难过的只有纪宋。他甚至没能告诉她,花园里种了她喜欢的向日葵和栾树。
邵虞想起《鱼没有脚》中有一段话是:“死去的一切都没用:翅膀、美丽、力量、回忆、残忍和勇气——一切。”
他想约恩说的话是对的,邵虞的回忆和纪宋的勇敢,夏尔的美丽和邵隐臣的残忍,夏沉晚的翅膀和直到现在的一切,都在一瞬间无用起来。
“也许我们应该去做心理访谈了,邵虞。”在邵虞的耳朵里,却变成也许我们应该放下了。
邵虞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疗养院,又是如何诊疗室内做完了一个半小时的咨询的。
他的脑海里只回荡了一段话,“永恒将你的名字铭刻在我心中。”
同样取自约恩的书,那时的阿里最后只得到了波拉的一句:“现在起,我可以去爱除你以外的其他男人。”
所有人都可以去爱,去爱除那些死亡的人以外的任何人,但围绕在邵虞的世界里,好像所有人都在停滞,等同于他们都将直面死亡。
纪宋打开录音笔:描述一下最近的生活。
邵虞:还不错。不怎么生气,一直很平静,最近想要养只猫。
纪宋:又在执着于家庭或是社交关系当中吗?例如回忆起某些很深刻的场合?
邵虞:亲人死亡和一个朋友的一些故事。我们分开很久了,但我最近又去见ta了…(回忆中)…在一个醉酒的夜晚。
纪宋熟悉地将字迹划去,写下“ta”。
纪宋:喝酒的时候有戒药吗?你该知道吃药不能喝酒。
邵虞:抱歉医生,我不认为死亡是一件很什么的事情。生与死之间,向来是我与两张纸的距离,只要我不平衡,那便坠下一方的深渊。我不惧怕死亡。
纪宋:然后呢?那个酒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