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光芒。
“——人死后啊，都会变成花的。”
男孩内心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喉咙里好像被堵了一块又硬又涩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眼前人的脸渐渐模糊，长风刮破平静的天空，席卷儿时尘封的记忆，向着远方呼啸而去。
旧时的朋友亲人、月下不灭的烟火、历经风霜雪雨的雕花木窗，都随着时间一一离你而去了。
你什么都没有了。
你不是一直想冲破家里的束缚吗？怎么到了现在就不敢了？
江语看着眼前渐渐消散、像尘烟一样不堪回首的往事，轻狂的羁鸟回不到儿时的森林，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被禁锢的池鱼游不回旧日故乡的海渊，目光所及皆为荒原。
不，没有。他想。
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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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一双眸
“我就这么跟你坦白，这孩子的情况非常复杂，虽然表面上看着跟没事儿人似的，但是无论是精神方面还是身体方面，都有很大的创伤！”主治医生一拍桌面，布满划痕的老旧桌子发出一阵声响，“而且你看看他，还总觉得自己可以！现在好了！情况变坏了！你们说怎么办！啊？”
周邵张了张嘴：“我——”
“你既然作为他的朋友，既然能跟他来，那你们感情肯定不同于常人，他肯定会告诉你这些吧？啊？”医生的眉都气拧巴了，“那你为什么不监督他？！啊？！现在好了！情况这么复杂！我看你们怎么办！”
“你们这些学生读书都特么把脑子读傻了！”医生气得直飚脏话，“都特么不会关心自己的身体！上回我乘公交遇到个年龄比你们还大的大学生，连车费都不知道怎么付！”
医生越骂就把话题扯得越远，周邵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扣上了一堆不负责任、书呆子的帽子，他也找不上空隙插嘴，就活生生挨了半个小时的吐沫星子。
医生骂完了，把报告单“啪”地一声重重拍到桌子上：“二楼413号，最靠里那个床！”
“好，谢谢。”周邵忍气吞声接过报告单，又犹豫了半晌，问，“他这个病治好的话要多少医疗费？”
“什么？”医生一顿，随即又冒出一阵无名火，“治好？你还想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