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又拨出去:“喂,张工?我是江夏…师傅跟你说了吗?嗯…他是说他要卖房子…价钱?我不清楚…有住的地方,谢谢关心…好…那以后多多关照…再见。”
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将手机充上电,随后坐着开始沉思。
他在想:是要努力赚钱存钱为首要,还是多去注意他周围那些事情。特别是裴晨,他可一直安着坏心思。
对了…
他说下次见要送给季常一份大礼,是什么?
似是想到什么,拿手机起来,在浏览器里搜索,随后撇了眼他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有了个主意。
“你困了先睡,我再看会儿。”仲季常见他忙完,嘱咐他。
“好。”
他将手机搁床头,侧身躺床上,并没有闭眼,而是瞧着继续看日记的人。想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内容,会不会增加愁绪。
他自然知道他历来坚强,但是总也有脆弱的时候。
有一次不知道在外面接收到了什么内容,回家来一直笑,又一直拉他说话,他去握他的手,想让他走出那种情绪,反被吃饭的叉子扎了手。
江夏将现在的手翻转看了看,当时叉在了手背,还挺有力气,一撇,还弯了。
自然是痛了很久,但重要的是,他好像没注意到自己做的事,第二天起来还问:你手怎么了。
慢慢有了睡意睡了过去,梦里在想:是什么内容让他崩溃了的?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敢问,那么小心翼翼到最后,反而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次,不需要这么小心,有些事,最好是问清楚,才知道如何应对…
仲季常翻着日记,没注意到床上江夏想着的全是关于自己的事。
刚拿到这本日记的时候他就在想,跟自己妈妈相处十几年,从来不知道她有写日记的习惯。
写日记,说是写心里话,总归不会全写上去。因为写了,总会被人看见,除非你是故意想让谁看,或者写一篇撕一篇。
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时人被逼到一定境遇,没了別的宣泄口,只能拿随手可使的,简单有效的方法来排解当时的苦闷和绝望。
这日记就充分说明了他妈妈当时所处环境的绝望程度。
开篇全是歪扭的字迹,笔下得重,收尾又很轻,说明写字的人当时情绪的激动和不可控。
被关在自己原来长大的屋子里,本来舒适美好的房间,本来承载着儿时美好记忆的空间,全都被定格在了她失去自由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