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继续往前开。
“他们每个人,”仲振全缓缓开始说话,像是种调教,语调带着不屑:“嘴上都恨着那大楼里站在最高处的人,但心里都想着某一天自己也能站在那个地方…其实高处那地方不是最重要的,你猜猜,什么最重要?”
“是生活里你能站在高处俯视着笑看他们,而他们就算朝着你吐口水扔刀子,却依然靠近不了你半步。”
“没有错,你再看看他们脸上的表情,”仲振全转过头看他,嘴角扯出一股嘲笑:“和你的,有没有区别。”
仲季常一愣,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方去瞄了眼后视镜里地自己,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思量片刻,憬然一笑:“你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是吗?”
“还不算太愚笨。”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从你每天往她水里下毒开始。”
“第一次就知道了?”
“园丁告知我你对院子里那株曼陀罗很有兴趣,还等待收获它的种荚。”
“呵,”仲季常车速慢慢变缓,有些想笑自己当时那么志在必得的模样。
原来早就有那么一双眼睛就在那黑暗里盯着你,看着你做那一切。
太好笑了,你躲在黑暗里,有人在黑暗的黑暗里。
遂笑出一种荒诞:“你知道,却不阻止,你也想她死,她也碍着你眼了,”笑声节制不住,往外冒着笑气:“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你手里的一枚棋子。”
“棋子?”仲振全随着他的笑,又遗憾又自得:“怎么是棋子,是我好儿子才对。”
“好儿子…啊…对,跟你流着一样的血,做起这些脏事又恨得下心,还有聪明环转的计谋…”
仲季常依旧忍不住从心里腾起来的笑:“不过一切都还是得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得到了你的暗许,一切才能成功。”
顿了顿问:“大哥呢?他知道吗?”
“知道。”
“也对,也是你聪明儿子之一,他肯定有所怀疑,但是没有证据。我猜,是人安葬了以后你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