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生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互相搀扶着朝后面走去。姜义燃继续清点着物资,心里盘算着这些东西够他们这些人用多久,好来揣测对方接下来的目的。一个名叫刘钲的男生在一旁看着姜义燃镇定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装逼?
“我说,你该不会真打算在这儿住下了吧?”刘钲阴阳怪气的问道。
姜义燃借着月光朝四周看了下,才确定刘钲是在跟他说话。“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计算着水的数量和这种天气的人均消耗量,如果没有人浪费的话,这些水应该够他们用大约十天,而干粮却大约只够五天。他仍然没有消除对暗网直播的怀疑,虽然今天那个男人说是让他们来做项目的,可没真正见到那个项目之前,他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把一群人关在这样一个地方,只提供最简单的物资,有摄像头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这实在是太像一场大逃杀了。
姜义燃找了张充气床枕着双手躺在上面,被下安眠药的后劲儿还没完全消散,再加上这一通精神上的大起大落,让他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刘钲本就情绪紧绷到顶点,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而姜义燃的淡定则将他的恐惧和眼泪无情的放大,形成了鲜明对比,这让他连最后的自尊心都被撕碎了,愈发的瞧姜义燃不顺眼。“什么叫只能这样?!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吗?!”
姜义燃偏过头看着他:“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啊!趁现在天黑,咱们想办法逃出去吧!”刘钲看向透着月光的悬窗,心里盘算着把这些东西堆到一起能不能够到那个高度。
姜义燃无奈的摇摇头,默默看了一眼墙上的摄像头。他们自己身处黑暗就以为有了夜幕的掩护,殊不知在夜视摄像头里,他们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甚至表情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你不想变得跟梁楚一样吧?”姜义燃提起那个男生依然心头发颤,他手指缝里还残留着他的血迹。
刘钲在黑暗里抖了下,默默抱紧自己的膝盖。“那难道就像你说的,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看他们那个样子,肯定是干非法勾当的,咱们如果给他们干活那就是从犯,就算将来能逃出去,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再说咱们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之后,他们还能让咱们活着离开这儿吗?!”他越说越害怕,最后连声音都带了哭腔。
姜义燃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再去安抚别人了,他自己也是个待宰羔羊。可他真的怕这个人鼓动着大家做傻事,不能再有人白白送死了。
“首先,被人胁迫参与非法活动的,在法律上可以根据具体情况不予起诉。其次,就算像你说的,他们不会让咱们活着离开这里,可现在逃很可能现在死,而给他们干活是将来死,也有可能不用死,你选哪个?反正我现在不想死。”
“什么死不死的?你张口闭口就拿死吓唬人!我怀疑你其实跟他们是一伙的吧?!从一开始你的反应就跟大家不一样,别人都害怕就你不怕,你是因为知道你的同伙不会动你吧?”刘钲其实跟姜义燃有点私仇,当年迎新晚会的主持人他也报了名,可最后被形象气质都在他之上的姜义燃给拔了头筹,使得他失去了表现的机会。而最可恨的是姜义燃当时根本就没有报名,是学姐硬拉着他去当这个主持人的。刘钲最恨这种靠脸出来混的小白脸,这笔帐他也一直记在心里,到今天终于找到了发挥的空间。
听到刘钲这么说,其他同学也都用怀疑的目光朝姜义燃看过去。人在遭受巨大精神打击后容易失去判断力,思绪被人带着走。姜义燃从没跟同学提起过他在校外当辅警的事,所以大家对他今天的举动都非常出乎意料。那可是枪啊!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姜义燃怎么敢面对枪口冲上去给中弹的同学进行急救,这实在太不像一个普通学生会做出的反应。
刘钲看到大家的态度,就更加来劲了:“我想起来了!赵琛就是被你害死的对吧?果然大家传的没错,你就是有问题!我早怎么没想到!我就不该跟你上同一辆车!”
旁边几个同学开始互相窃窃私语,那些关于姜义燃的不实传闻一直都在他们中间散播着,连姜义燃自己也不知道故事到底被扭曲到了何种程度。
一股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让姜义燃突然眼眶发热鼻尖发酸。在摄像头的监视下他不能跟这群人解释他为什么面对枪口敢去救人,也不能告诉他们会有人来救他们。他只能背负着这些怀疑和指责,努力平衡着现状,坚持到周易来救他们的那一天,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