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彰见了,朝老乞丐作揖。老乞丐失望扭头。
最先看见俞瑕凭空变出水的几人,看求水无望,愤恨咒骂起俞瑕和府君。
带俞瑕回去的路上,俞瑕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俞彰一直没说话,可俞瑕有很多话想说。
“俞彰,我……你怎么不问我,今天怎么……”
俞彰说:“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
俞瑕咬着嘴唇:“可……你不想晋州的旱灾早点解决吗?”
“咳咳……我是想这场旱灾尽快结束,但我不想你因此出事,俞瑕,要不,你先离开晋州吧。”知晓俞瑕心性纯良,大约看不得苍生苦,俞彰忽然回头提议。
可又忍不住叹:“若能知道晋州因何被降灾就好了,或许还能补救。”
俞瑕不能知道,可他能让这场大旱停下。
他想了很久。
其实也不是很久,仅仅是一个晚上。
他在城东,晋阳百姓给他修的神庙里呆了一个晚上,庙是许多年前前就有的,这么多年他护佑晋州,晋州便供奉他,给他积累香火功德,助他早日功德圆满。
到如今,香火还在供奉,他却袖手旁观他们挣扎。
即便入夜,来参拜求雨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他们有些在恳切哀求上苍能可怜可怜晋州,下一场雨,有些在骂苍天不仁,骂神兽为何不灵验了。
俞瑕没生气,他知道他们都只是想求生。
次日,俞彰去监督府衙开仓赈济灾民,临近正午的时候,天上忽然聚起一大片乌云,风云聚变,凉爽的一场大风裹挟着湿意在酷热干旱的城中吹过。
所有人都停下来了。
府衙派发粮食的差役止住动作,看着那片云彩,眼睛原本直勾勾盯着官差手中量米的斗的老汉也抬头看着天。
稳重自持的俞彰也难免激动起来。
晋阳城都激动起来了,死气沉沉的晋州在这一刻活过来了。
是雨啊!
是日大雨倾盆。
雨中,凡人奔相走告,有些激动到不知所措,当街长啸,有些人跪在雨里喜极而泣,大哭又大笑。
俞彰也冒着大雨走出府衙,激动大笑。
仆从要给他打伞,他拒绝了,他说,他想淋一淋这场雨。
他赶回家中想跟俞瑕分享这个好消息,但是回家,俞瑕不在,他走出房间在屋顶找那个少年,屋顶也没有他的踪迹。
难道在天上布雨?俞彰抬头,云层里隐约闪着赤红火光,像是雷电,又不太像。
俞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