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到天明。
沈憾和叶时晚回校路上一路无言。
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叶时晚突然问沈憾,“你觉得他俩有可能吗?”
沈憾想了想,“不好说。”
“冉南词怎么会喜欢上季缘北啊,别是一时兴起……”叶时晚仍觉得突然,嘟囔着。
“谁知道呢……喜欢本身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啊……”黑暗中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沈憾话还没说完,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他放低了声音,接着把未完的话讲完。
“就像……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啊……”
黑暗中,叶时晚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很快入睡,却没睡好。
他梦到他和沈憾坐在高空缆车上,脚下是万丈深渊,向前看一片迷雾,向后看没有来者,他们好像平静的海面上的一叶孤舟。
恐高的他害怕得全身紧绷,连呼吸都十分谨慎。
行至半途,猎猎风起,缆车开始剧烈摇晃,叶时晚紧紧抱着沈憾的手臂不敢睁眼。
然后他听到了夹杂在风声中的一句“我喜欢你。”
他正想骂人,这个时候你表什么白啊!
身下却一空,他抓着沈憾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他直直向万丈深渊坠去。
下坠了大概三秒,他又再次出现在缆车上。
第二次,一模一样的场景,沈憾表白,他就掉了下去,然后再回到缆车上。
接着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坠落的时间都更长,更煎熬。
叶时晚都快坠到麻木了。
最后一次,坠落的速度比之前几次快了数十倍,叶时晚直接惊醒,满头冷汗。
他靠在床头好半天缓不过来。
沈憾的闹钟正好响了。他缓缓睁开眼,发现叶时晚坐了起来,已经醒了。
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暗暗掐了自己一下确认是现实后才开口,“怎么醒这么早?”
叶时晚缓缓回头,沈憾被他惨白的小脸吓了一跳。
“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叶时晚神情复杂,总不能说我梦到你跟我表白了,然后我死了又活了吧?
于是他回道,“梦到我不断地从悬崖上掉下去又上来,然后再掉下去,然后再上来……我感觉我恐高都要被折腾好了。”
沈憾脑子还没清醒,安慰道,“没事没事,梦都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