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永奎一进酒店大堂就开始担心,这里住宿费用会不会太高。
韩思农瞥他一眼,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正要开口,厉永奎肩上的挎包带忽然滑了下去。
韩思农眼疾手快,替他捞起挎包带,宽慰道:“我请你来玩,费用全部ver,你就别考虑太多啦。”
厉永奎被人戳破想法,尴尬地摸了下鼻尖,死要面子嘴硬道:“让我付也没关系啊,你现在很有钱吗?动不动就冲阔。”
“知道知道,我没钱,你也没钱,我们是两个穷光蛋。”韩思农笑,“就让穷光蛋也享受一下吧!”
厉永奎罕见地没有反驳。
他是穷光蛋没错,但韩思农怎么可能会是跟他一样的水准呢?
在来香港前,他隐隐约约知道韩思农跟家里突然闹掰了。
公子哥一门心思要脱离家庭控制,想要不靠任何背景自立,南下打拼。
厉永奎其实很不理解,这算不算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光凭韩思农老子的大名,内地就有大把的好机会等着他韩思农,韩思农说不要就不要。
厉永奎知道自己眼界不够开阔,甚至有些肤浅。
但韩思农在香港吃着从来没受过的苦,任谁看了,也会觉得没必要。譬如刚不久,为了帮他厉永奎,腆着脸去讨好半个鬼佬,讨好客户,换做以前,那是多么的不韩思农的举动啊。
韩思农向谁低过头?可生活让他低了头。
一想到这里,厉永奎忍不住胸腔泛酸。
其实,厉永奎还是不够了解韩思农,如果他知道韩思农只是嫌麻烦,讨厌与人陷入争执,就不会这般自作多情了。
韩思农只订了一个标准间,好在两张床,够两个大男人睡了。
“满意吗?”韩思农问。
厉永奎盯着床,支支吾吾。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好友,男人之间本不就用那么避嫌……可他们之间有性吸引力,如若放弃抵抗,随时都有擦枪走火可能。
“满意。”厉永奎嘟哝。
放好行李,厉永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韩思农在门外叫他,要他一块儿下去吃饭。
厉永奎精神气恢复得差不多了,一边应声,一边擦脸。没遇见韩思农前,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模样。可着了韩思农的道后,他就分外在意起自己的形象。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骂了声「贱」。
电梯下行很快,轿厢内壁是镜面,厉永奎一抬眼,就能看见他和韩思农的倒影。
他忍不住打量他们的倒影,惹得韩思农都来问,怎么了。厉永奎摇摇头,说没什么,抿唇不自觉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