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农默不吭声吃自己碗里的菜,却吃不出滋味了。
严英喝了一口酒,宽慰道:“韩总,我今天当你是自己人,才敢这么放肆。我举得是极端例子,每间民营企业转型上市的,都会面临这种风险。
谋私心获利,是亘古以来就难以解决的难题。打定主意动歪心思的人,防也不防不住。我不是特指你们公司,你可别往心里去。”
韩思农闷声说,知道我明白。
回家途中,韩思农手机一直震,是一个美国区号开头的越洋电话。他直接摁断,心里估算着对方应该会半小时后再打过来。
在玄关脱鞋子的时候,果不其然,那号码如预料而至。韩思农走到阳台接起电话。
对方问:“刚刚在外面不方便?”
韩思农「嗯」了一声,视线落到一盆绿萝上。
他用手指拨了拨绿萝盎然盛开的绿叶子。
那边说:“我在看电影呢,就想到了你。”
韩思农捻着一片叶子,微惊,“你还有时间看电影?不用睡觉?”
对方很不屑地笑了下,大概是觉得他这人怎么总是心不在焉,关注重点有误。
“担心我猝死?”对方问。
“怎么说话呢。”韩思农停止拨弄叶子,轻声问,“看的什么电影?”
“《春光乍泄》……”对方停顿了几秒,不确定问,“你看过吗?”
“知道,没看过,是不是王家卫获了奖那部,好像很有名。”
对方沉默下来,听筒里传来微弱的呼吸声,还有遥远的音乐声,像探戈曲。
过了半晌,才有人开口,“讲两个男人的,一个想安稳,一个总想逃。他们都是gay。”
“是吗?”听筒贴着耳朵逐渐变烫,韩思农换了只手握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