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家,从车上下来后,厉永奎都要特地绕到韩思农曾经住过的那栋楼前,徘徊一阵子。
也许望着那扇窗,他眼睛里就能亮起火,忆起当年的缠绵,当作续命的原料。
今晚酒局结束的不算早,他被司机搀扶下来。
“走吧,我在外面站一下醒酒。”
厉永奎对司机说,心里其实在思忖,就去瞄一眼,然后回家蒙头大睡。
韩思农生病了,他听闻消息后,担心不已却又不能去探病。齐婼浅霸道占住了韩思农,他没有立足之地。
走到熟悉的楼栋前,驻足仰头抬眼,即使脑袋被酒精蒸得有些晕,这套动作,依然一气呵成。
厉永奎忽然凝滞,心里抽搐了一下。
下一秒,他拔腿就跑,往那束类似错觉的光奔去。
韩思农微微有些困惑地回头,他以为自己幻听。
可是,门外的敲门声那么急促,非常真实。
快速、坚硬、不屈不挠,很像某人的风格。
他起身,走到玄关,开了门。
楼道里有感应灯的光,照出一道影子,轮廓毛烘烘。紧接着,那道影子,带着酒气扑了进来。
就像是地心引力那种倾倒,厉永奎往他这边坠,近于强迫地抱住了他。
“为什么回来?”
厉永奎鼻音浓重地质问。
“为什么要结婚啊?”
厉永奎好像快要哭了。
“为什么那么残忍,要把我留在身边?”
厉永奎将问题七零八落地掷出,可他想要的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你是自愿的,不是吗?”
韩思农回答时,厉永奎紧紧抱着韩思农。尽管他抱着他,如同抱着一地碎片,扎了满怀,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
韩思农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他只是很疲惫,麻木地疲惫着。
厉永奎发泄一般地问,可他并没有要与韩思农划清界限的意思。
他甚至无耻地想,没关系,也许哪一天,韩思农会离婚,他只要肯坚守在韩思农身边,就能等来曙光。
那时,他们要权有权,要势有势,再没人可以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
忽然,韩思农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