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一句不经意的「了不起」,一个笑,一个温柔的拥抱,若有似无的鼓励,给予不切实际的希望……只要韩思农存在一天,厉永奎就没办法全身而退。
厉永奎似乎没有听见韩思农在说什么,隔了好一会儿,只见两行泪,从他眼里缓慢无声地淌了出来。
摒弃年龄、姿态、身份,只为伤心欲绝而哭的那种哭法,他已经不会了。
韩思农毁得最彻底的,是他对爱的选择,除他之外别无他选,他选择不了其他人。
韩思农去抱厉永奎,抚慰地拍着他湿漉漉的后背,“别哭别哭,我的错,我太自私了。”
厉永奎呜咽着,出于本能地去回抱韩思农。
天下有那么多断肠人,但是在同一个人身上,反复断肠的人,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明知是无望,却还是舍不得放手呢。
韩思农将厉永奎从卫生间里拔了出来,安抚他,带他去另一间浴室整理洗脸。
厉永奎情绪渐渐平复,回到房间,靠在床边,跟韩思农没聊几句,就开始犯迷糊。
大概这些天来,一直为韩思农耿耿于怀,导致整宿整宿失眠……因此消耗太多精力,外加刚才算是痛快发泄一场,厉永奎忽而疲乏上涌,止不住地犯困。
韩思农盯着厉永奎的睡颜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路过客厅走向玄关时,那只神出鬼没的波斯猫突然拦住了韩思农的去路。
韩思农愣了愣,看着这只肥厚的奶油团,正在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那双异色双瞳像是能镇妖辟邪的灵珠,将他镇在原地,不敢随意迈开步子。
“思思。”韩思农轻声叫了它的名字。
猫咪乖巧地喵了一声,靠近他脚边,友好地蹭来蹭去。
韩思农蹲下来,壮着胆子伸出手,去挠猫咪脑袋,猫咪顺从地闭着眼,给他挠。
“谢谢你一直陪着小深……”韩思农的口气不自觉变得像跟小朋友在对话,“接下来还是得麻烦你照顾他了。他脾气不太好,但他一旦认定你,就会很心疼你,对你很好。”
猫咪抬眼,像人似的打量韩思农,而后喵了一声,彷佛真得在赞同韩思农的说法。
韩思农抚摸了猫一阵后,终于起身,离开。
厉永奎醒来时,还有些恍惚。他用掌心使劲摁了几下太阳穴,逐渐清醒。
他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让他难受,但好像最后的结尾,是有那么点儿温馨的。韩思农陪了他许久,一直到他朦朦胧胧,阖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