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文正看向他,眼里的温柔不在。
俞清握着床单,深吸一口气,温温开口:“忘了吧。”
三个字直击陈文正的大脑,他还没有开始对俞清好,就已经出局。
“忘,不,了。”陈文正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俞清发现陈文正的眼睛有点红:“对不起,昨天我有点冲动。”
陈文正冷笑起来:“冲动就是和别人zuò • ài吧。”
俞清愣了下,手掐着床单:“抱歉。”
陈文正站起来,看他一副冷淡模样,好像完全不把昨天的事当回事,他的语气有点颤抖:“谁tā • mā • de要你的道歉。”
俞清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他第一次见这样的陈文正,可怖、吓人。
陈文正抚着额头,看着倚着床靠上的人,昨晚他们是那么快乐,昨晚他说“陈文正,我要你。”
他说了三次,很认真的三次。
睡醒之后,他又变成了那个礼貌客套,清冷触不可及的人。
空气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陈文正笑起来,自暴自弃地说道:“是,我配不上你,我是个什么东西,学历也差、工作也差,我怎么敢妄想,你不愿意,很正常。”
“你别这样。”
陈文正眼睛红透了,他就那么看着俞清,像是一只渴望被安抚的大狗,他声音很沙带着哭腔:“我哪样?”
“你很好,陈文正,你很细心、很温柔、很善良、很帅。”
“所以呢?”
俞清没法回答,他给不了陈文正要的答案。
陈文正知道不可能,却还是不死心:“俞清,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俞清仰起头:“嗯。”
“昨晚,你是因为药还是其他原因才跟我做?”
俞清愣了两秒,他是清醒的,一直清醒,他只是想要陈文正,脸埋在陈文正的手心的时候,他感到满足,感到自己获得自由,他说不上来是什么理由。
总之不是药。
可是除了药,他没有更体面的答案。
陈文正看他不回答:“我明白了,我会忘了。”
神情黯然,他把银行卡放在床头柜,然后出了房间。
俞清看着床头柜边角已经发皱的旧银行卡,不知道这张银行卡经历过多少风霜,他摸着它,眼睛潮湿,心里钝钝地难受。
他和陈文正没有结果。
陈文正下楼,给薛原打电话,问他妈妈情况怎么样,寒暄到喉咙干涩,最后才问薛原什么时候回上海,薛原说还要几天。
陈文正失力地咬着烟尾,他想,还有两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俞清。
他好像又回到阿婆生病他退学那年,走投无路,求遍了所有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