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学生们会听吗?
会听才怪。
千变一律的祝贺词,也没有任何一个学生送错桌子,因为贺卡上的被送人全都是同一个名字——贾建树。
应泽宇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余光瞧见时千凡想要打开抽屉,赶紧把贺卡丢回盒子里,挡开她:“我来吧,你别动手,小心有危险。”
时千凡眼神复杂地瞥了他一眼,果然后退一步让开位置。
他轻手轻脚地挪开木椅,将抽屉打开,里面摆放着素描本和画笔。恰在此时,一阵阴风徐徐吹过,破旧的窗帘轻微地荡起了波浪。时千凡反射条件地去摸口袋,珊珊从善如流地再一次抱住了她的食指,牢牢的。
他似乎也有些紧张,举着铁棍左看右瞧,等阴风停歇才单手取出素描本打开,却被里面的内容惊地眼瞳紧缩。
这是一本死亡素描,穿着保安服的男人将自己的舌头扯地很长,长到像蛇,但他的表情非常痛苦惊恐,垂在身旁的右手扭毛巾一样旋转着,身下渐变的黑色不知道是吓尿了还是血迹。
应泽宇喉咙快速地上下滑动,他回头担忧地扫了眼时千凡,忽而把手探到了封面下说:“你还是别看了。”
下一秒,时千凡蓦地伸直手,掌心恰恰隔着单薄的封面与他的贴上。她脸色冷漠,眉头始终是皱着的:“泽宇,你知道吗?有一种残忍的shā • rén方法,叫做捧杀。”
说完,她一个用力将封面掀了回去,顺手又翻开了下一页去看下一个人的死法,这次是男学生,四肢都被打断了,嘴巴里长满了花朵。笔锋锐利,细致精准,可以清晰地看出这是堆玫瑰花,长着刺的玫瑰花。
应泽宇:“我记得你害怕这些。”
时千凡:“但我更不想死地那么无知。”
应泽宇:“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几乎成为了他的执念,但时千凡给他的回应却只是一记冷笑。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他对自己说这句话,可结果永远都是他为了保护别人而暂时抛弃了自己,又或者…索性让害怕不已的她去冒险保护别人。
他的善良,永远只会给予自己人以外的人。
她不再理会他,忍着呕吐的恶心感把图画记下,然后又飞快地翻开下一页,是个血淋淋的女学生。素描本不大,已经画了一半,全都是人像。但从第五幅开始不再是死亡素描了,而是很普通的人头像,普通到像极了黑白色的证件照。
看完了素描本,她打开了左手边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本点名册——三年(1)班名单。
一个班合计42人,其中有9个人的名字被红笔划去了,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而时千凡这个新鲜出炉的1班学生,名字出现在了名册的最底下。
她两指磨蹭着发黄脆皮的纸张,从触感看这张纸绝对放了很长时间了,可问题是这些名字都是打印上去的,办公桌的主人还未卜先知知道她们这群玩家会被交换过来成为“ta”的学生?
是的,十个玩家,全上了这份1班名单。
不知道这些名字是真是假,如果跟上个副本经历调换,在她知道了所有人的名字后再去签那份契约,绝对一杀一个准。
就在她磋磨着名单的意思时,珊珊突然用力扯了扯她的食指,然后触感快速地消失了,只留冰冷的余温。经验十足的时千凡立刻反应过来,失声喊道:“快走!”
话音刚落,应泽宇转过身再探手将她往身后推,可惜调换方向后他的身后是办公桌,她被推地一个踉跄差点趴在了桌面上。应泽宇已经顾不上她有没有受伤了,铁棍在身前一横,锋利的剥皮弯刀嘭一下砍在了棍子上,险之又险的挡住了。
挥舞剥皮刀的是一只黑褐色、皮包骨的鬼怪,露在外头的两排黑牙齿咔咔咔地敲击,同时举高弯刀对准了应泽宇的天灵盖再次砍下!
鬼怪的力气很大,应泽宇刚才挡那一下已经是勉强了,第二下怕接不住,情急之下他用力将时千凡推开,自己则顺着反作用力后退:“跑!”
时千凡捂着被撞疼的肚子,连滚带爬地朝门口跑去。刚去到走廊又忍不住回头去瞧,剥皮怪似乎更喜欢攻击应泽宇,招招朝着他天灵盖挥刀。见他抵挡地吃力,怕是支撑不了多久,而他如果死了,下一刻肯定是自己。
怎么办?
趁机逃跑肯定能及时逃出这个教学楼,可之后她肯定不会再原谅自己。
她朝自己口袋摁了摁,被不爽的骸骨哥踹了一脚,不肯救的意思表达地很明显。焦急地左顾右盼,目标很快就落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那是标准靠背木椅,因为是劣质产品所以重量并不算重。
目测一下双方的距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憋着气当瞥着胆怯,双手握紧了椅子靠背,认准时机在剥皮怪举高弯刀时,啊啊啊大叫着连头带手带刀地卡在了椅脚之间,又将它撞到了墙上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