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机车推到旁边摆放好以免阻塞交通,他顺着滴血的路线跑去,脚印的主人进了一家服装店,门已经被关上了,虽然没法锁。他瞥了眼玻璃门,如果他现在推开的话,门大概率不是发出叽呀响就是索性倒下,怎样都会弄出声响来。
左右瞧了瞧,他绕到了后面,果然瞧见了一扇小小的窗户,勉强可以让他挤进去。刚落地,脸刚抬起来就瞧见在不远处一晃而过的小小黑影,是个人影。他伸手绕到后背握住了枪,急忙追过去。
那人影跑的很快,且近乎无声,他追到了厕所门口,瞧见了敞开的窗户和地面一连串的黑脚印。在这座荒废的城市里,啥都不多就虫子和灰尘最多,他低垂着眼帘,瞬间认出了逃跑的人不是他要找的那个。
这脚印并没有染上虫族的血,如果说是已经洗干净了勉强可以说得通,可是大小也不对,这分明是小孩的脚印。
他快速地往回跑,路过某个地段时不知踩到了什么,地面发出“啪”一声脆响,几秒后,前方传来玻璃被撞碎的声音。心中默念糟糕,赶紧加快脚步,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弓起来的背影。
“喂——————”
那是个女人的背影,双手护着头,听到他声音后脚步停顿了一瞬,然后更快地朝着旁边跑走了。
他赶紧追了出去,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骂了句粗口,他一家家商店去找,却始终找不到她的身影。造出的声音反而引来了虫族的注意,他不得不回去架起机车率先远离了这个位置。
等虫群追着机车跑了,没了一小节的手臂从水桶里伸出,悄无声息地捅开了水桶盖子,时千凡从脏兮兮的水中艰难地爬了出来,一拐一拐地缩在了饮食店的角落处开始清点自己剩下的治疗喷雾。
她屁股旁边还放着干净的袋子,里面是她刚刚从虫族胃部挖出来的骨头。她不确定这截骨头是不是她要找的那根,但庆幸的是虫族的胃酸并不能毁坏这根骨头。遗憾的是这座城市早已停水停电,她想清洗一下骨头都找不到干净的水源。
珊珊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她身旁,也不嫌弃她脏兮兮的,小小的手摸上了那红肿的脚裸,似乎怕她疼,摸地很轻、很轻。
“我没事……”时千凡的声音很沙哑,那是长期缺水以及太久没开嗓造成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珊珊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时千凡下意识想摸摸她脑袋以作安慰,可是看了看自己黑乎乎全是泥血的手最终还是放弃了,撑着旁边的不锈钢桌艰难地站起身来:“回去吧,肉丢那儿了。”
珊珊背起袋子挤到了她腋下,努力想要撑起她的身体。时千凡嘴角勾了勾,似乎想笑,却笑地比哭还苦涩。
回到服装店,她随手扯了件衣服换下,又捡起掉在角落的肉块直接生啃,这也是刚刚从虫族身上挖下来的肉,她找不到火苗,只能就这么生吃。味道和口感说实话糟糕透了,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绿色的血液会长出红色的肉,陷入困境的她无暇思考多余的事情,脑海中仅剩下一个念头——杀虫族,把骸骨哥的骨头全部收集回来。
赶在玩家杀掉她或者通关副本之前。
这里的大气层似乎遭到了破坏,白天热到差点中暑,夜晚冷到差点成了冰雕。服装店里的衣服几乎被搜刮地干净,她好不容易才在底下翻出一件被压地死死的男式t恤,长到可以当裙子穿的那种,但她不敢不穿裤子,于是只能脱下裤子甩两甩等它干透。
夜幕降临后的城市,她不敢随意出门,也不能亮起任何光亮。虫族的视线非常独特,黑夜并不能造成影响,对明光也特别敏感,她的左手就是这么丢掉的。白天的时候她在外头捡到了几块帆布,是平时商店用来遮阳的。她尽可能地用帆布裹住自己躲在挡风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抖到了大半夜,终于在寒夜中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地下城基地中,刀疤男一行十九人的报告终于全部出来了,白大褂女人脸上架着眼镜,看着电脑上显示的一连串数据叹气:“没有一点惊喜,还整齐划一的厉害,全都是beta。我的天啊!竟然还有完全不能受孕的beta!”
刀疤男靠在墙壁上,在等待中早就没耐性的手也老早伸进了赵从霜的衣服里揉捏着了:“喂,那什么鬼报告也出来了,该说结论了吧!”
“也好。”白大褂瞥了眼他的手,淡漠地推推镜框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不过还是欢迎你们来到最后的存活者基地。但基地并不欢迎贪狼,所有人如果想住下来就必须有贡献。你们可以选择去基地外打猎虫族,我们会依照肉量或虫族的躯壳给予生活用的积分,有能力地当然也可以选择留在基地参与工作,比如说……”她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全是女人,“为基地生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