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老爷看向了镜观大师,而后者正疑惑地看着她腰侧隆起的一大块,仿佛在衣服底下塞了什么方方正正的东西,导致好好一个貌美姑娘变地奇奇怪怪。但他并没有疑惑多久,而是转了头把问题抛了回去:“阿弥陀佛,老僧自是听雇主的。”
雇主,即是松老爷本人。
松老爷脸色有些难看,低头看了看棺材,又飞快地挪开视线,面目狰狞。大概是为了壮胆,他声音极大地喊道:“继续!”
“可、可死人了啊!”
“我、我不干了!不干了!”
“太吓人了!我不干了!”
剩下的七个青年也都丢下棺杠跑了,松老爷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临时重新找了八个签了死契的府内的奴才继续抬。
小妾出殡不可走正门不可入祖坟,所以松家找的埋葬地偏僻不说,还提前有几个道士等在了那里,周围摆着看不出名堂的“法阵”,阵中心就是用于掩埋棺材的深坑,他们这举动说是赶尽杀绝都不为过。
棺材下葬时那群道士又是一阵敲敲打打,镜观大师带着和尚们退到一旁,什么都没做,神色平静,倒是松老爷瞧着有些心虚,根本不敢看镜观大师一眼,显然找这群道士来做法事的事,他根本没跟这群和尚说。
时千凡站在树下,隔着衣料若有所思地摸着里头的灯盏,并没有留神他们在做什么,只是在离开前回头瞧了眼。很普通的坟堆,很普通的墓碑,用鲜红如血的字上书——齐氏倩欣之墓。
死后不仅入不了祖坟,墓碑上连“是谁的妾”这样的名分都得不到。
刚进城门口,和尚们便跟松府的人分道扬镳,等松府的人离开后,时千凡也主动开口道:“我不上山了。”
镜观大师怔愣,瞧了眼她的腰侧,又仔细端详了下她的眼眸,半响后露出欣慰的微笑,真诚而带着盼望:“如此,恭喜施主了。”
不知道他在恭喜什么,也没兴趣了解。跟和尚们分别后,时千凡捂着灯盏,又赶紧转身进了城,一路打听有没有人见过青衫书生。白日的惊鸿一蹩,认出了他那装束是旅人的打扮,他应该是刚进城或刚想要出城,而无论如何,他必定住过客栈。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他,哪怕这个灵魂碎片还不认识她。
宁川城不在上京的必经之路,来往的旅客虽多,赶考书生却近乎没有,所以要打探他的消息还挺简单。她很快就在客栈掌柜的口中得知,这名书生是今天刚投的宿,她也不管真假,当场就交了租金让掌柜把自己安排在书生旁边。
捏着手里的银子,掌柜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这位娘子…颇为大胆呐。”
这是把她当成追求书生的狂蜂浪蝶了。
但有钱赚掌柜自然不会拒绝,反正书生隔壁的房间确实空着。房间不大,一套桌椅、一张窄小的床便是全部。等店小二把门关上,她急急跑到墙边把耳朵贴了过去,隔着薄薄的墙壁,隐约可以听见对面的水声,他似乎在洗澡。
侧腰上的灯盏又开始发热,而对面的水声停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她听到起身的水花,听见穿衣的簌簌声,然后是近乎没有的脚步声。
那个方向……
化身变态的时千凡想都不想就冲出房间,恰恰撞见隔壁的书生拉开门呼唤店小二进去抬浴桶。时千凡将碎发撩到耳后,尽可能体面地拉住他,刚想要正正经经地打声招呼,结果反射条件就唤了声:“大佬!”
书生:“?”
挣扎的动作突地停下,书生好奇地盯着她说:“大为上老为高,此称呼虽闻所未闻,但合该是个尊称。姑娘却又为何这般唤小生?”
时千凡脑子一懵,上嘴就来:“我特别崇拜你!我可以跟着你吗!?”
在男女平等的现代,这是抱大腿的宣言;
在男尊女卑的古代,这是特不要脸的自荐枕头。
松老爷看向了镜观大师,而后者正疑惑地看着她腰侧隆起的一大块,仿佛在衣服底下塞了什么方方正正的东西,导致好好一个貌美姑娘变地奇奇怪怪。但他并没有疑惑多久,而是转了头把问题抛了回去:“阿弥陀佛,老僧自是听雇主的。”
雇主,即是松老爷本人。
松老爷脸色有些难看,低头看了看棺材,又飞快地挪开视线,面目狰狞。大概是为了壮胆,他声音极大地喊道:“继续!”
“可、可死人了啊!”
“我、我不干了!不干了!”
“太吓人了!我不干了!”
剩下的七个青年也都丢下棺杠跑了,松老爷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临时重新找了八个签了死契的府内的奴才继续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