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两日前把尚云雅借给我的房款如数打回她账户的,她对我倒也信任,一直没催我,直到钱款全部到账,她才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钱一分不差的收到了,而那日家里被搞的乌烟瘴气之后,去了四个保洁员,把家里打扫的焕然一新。她在电话里谢了我两次,并告知我她人在香港,过几天就回来。
我知道她去香港是为了什么,定是为了确认那腹中胎儿的性别。
那孩子的性别,决定了这家产的去向。
眼下的大半夜,酒店门口的安保都打着哈欠,却被张牙舞爪的蒋菲菲给吓收了魂。
我并不打算对蒋菲菲做解释,转身就朝着员工宿舍走,蒋菲菲一把拉住我,蒋轩宇则拉住了蒋菲菲,“你敢动粗,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蒋菲菲死抓着我不放,回头又冲蒋轩宇大吼,“你敢打女人是吗!打啊!打啊!”
蒋轩宇当然不会打女人,但他也绝不会松手,我们三人僵持在原地,门口的安保左右为难。
我正过了身子,面冲蒋菲菲,“我没和尚云雅联手,满意了吗?”
“那为什么她又住回了那个房子!”蒋菲菲的眼珠子布满了红血丝,原本一场由她精心策划的“赶小三”的行动,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在我之前就有跟母亲交代过,若是蒋菲菲发现了尚云雅没搬出去,这事儿就落在母亲头上,母亲的面子总比我大,能治得住蒋菲菲。
“尚云雅没搬走的事,我不清楚,你要问就去问母亲吧。房子现在已经成了母亲的,母亲决定的事,我也不好干涉。”
蒋菲菲仍旧不肯松开我的手,她拿起手机要当场对峙,“好,我现在就给妈打电话,我倒是要看看,妈那边怎么说,如果妈说没有这事,你就等着被赶出徐家,赶出酒店!”
蒋菲菲的电话打通了,开了免提,母亲从睡梦中惊醒,但好在蒋菲菲问出的每一句话,母亲都回答的干净利落。母亲的解释牵强却也能接受,母亲说,她不想在父亲醒来以后,在父亲那里因为小三而落下不是,所以她让尚云雅继续住了,毕竟是个孕妇,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她承担不起,但她收了尚云雅的房租,还给了尚云雅脸色看。
蒋菲菲半信半疑,但由于是母亲开口,她不得不接受。
电话挂断,我坦然的冲蒋菲菲笑了笑,“母亲比你理智多了,母亲在意的是父亲苏醒后,不要让父亲记恨。你倒好,对尚云雅赶尽杀绝,就不怕那肚子里是个男孩?再说,我们闯进尚云雅住所的那天,你也没看见了,父亲和尚云雅连婚纱照都拍了,这不已经明示,今后徐家的女主人,是她尚云雅么。”
蒋菲菲越听越气,“不可能!在父亲醒来之前,那个贱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消失!”
我笑笑,“那你加油啊,保住你在徐家的利益和地位。”
蒋菲菲朝着我靠前了一步,“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了?针对尚云雅的所有事件里,你都参与了!你觉得父亲醒来以后,是会对你这个养女发火,还是对我这个亲生女儿发火?”
我耸耸肩,向着她更近了一步,我们两个彼此面对面,搞的身旁的蒋轩宇都跟着着急。
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蒋菲菲,我和你当然不一样,在父亲倒下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把自己置身事外了。你以为我会脑子一热的去做这些事吗?”我笑着,“我当然是想好了所有的后果!我做的事不为任何,只为一个舒服。父亲怨我又怎样?你放心吧,父亲醒来的那天,就是我与徐家彻底断绝关系的时刻,不用劳烦你驱赶。”
眼下,蒋菲菲的眼神越来越弱,我想,她或许是在惊讶我的决绝。
而我又何尝不是,直到刚刚说出这些话的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早已在心里做好了全部打算。此前我以为,我做事留三分余地是因为不舍这个家,现在看来不是了。我也忘记自己是从哪一件事开始,心彻底变凉,只想帮母亲争取她应得的东西,随后,便全身而退。
我转身朝着宿舍走,蒋菲菲喊住了我,“那你现在留在父亲身边又是为了什么?别把自己说的太清高了!”
我定着脚,给了她答案,“为了前二十一年的养育之恩。”只是,在我说出这几个字时,我心里又冒出了另外一句:也为了前二十一年的怨恨。
我走进了长廊,身后是蒋轩宇的呼喊声,“姐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叫你起床!”
回了宿舍,空荡荡的房间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保洁阿姨来打扫过了,四处都是整整齐齐毫无人情味的酒店摆设。
手机来了消息,竟是尚云雅发来的,“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结果出来了,是个男孩。徐建森现在生死未卜,看来我的确是需要你帮我,帮我把这个孩子平安降生。这条消息我一分钟后就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