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的空吊瓶,躺在床边的垃圾桶里,桶里满是刺眼的红色纱布,一张又一张。
我想开口说话,嗓子却针扎的疼,沙哑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大概是昨晚嘶喊了太久,而这一晚上的惊吓,让我的身体也生了病。
我下了床,手背上贴着胶布,我扶着墙,光脚走去门口,走廊里安静无声。
楼下,我听到瑞拉疲倦的声音,“你别想了,等她醒了,一切就都明白了,人还活着不就很好了吗。”瑞拉无力叹气,“这事儿我们谁都别告诉蒋轩宇,我已经叮嘱周小花,让她在医院看着蒋轩宇,别让他看手机,如果被他知道了,估计就闹出人命了。行了,折腾一晚上,我先去眯会儿,婉莹姐醒了你告诉我。”
随即,我听到瑞拉关门的声响。
我赤着脚朝楼梯口走去,大厅里一片狼藉。
地毯上到处都是处理伤口的医用工具,以及我昨晚被撕烂的衣衫。
家门大开,秦家骏不在楼下,在家门外。
我一步步朝着楼下走,他的背影轮廓逐渐清晰,他蹲在家门口的台阶上,望着远方的日出,他宽阔的背影,满是悲伤和落寞。
我一点点向着他靠近,只是在经过沙发时,我看到沙发上亮着屏幕的手机,正反复播放同一个视频。
我看向那视频,竟是昨晚我在废弃修车厂被人撕烂衣衫拖拽的一幕,视频里的人脸全部打了马赛克,唯独我没有。
我的丑态,我的无助,我的哭嚎,如同笑柄一般被人观看。
我拿起手机,短短的一则视频在我面前反复播放了无数次,我记得这视频里的每一张脸,每一张脸,都在我心里千刀万剐。
我点了退出键,心口再次被插了无数把刀。梅慧红把视频放到了网络上,被数百万人观看热议,刺眼的评论不堪入目,所有看客都把我当成了笑话,他们表面声张正义查明真相,可字里行间,无不期待着视频背后更庞大、更有趣的绯闻。
我转头看向家门口的秦家骏,他一动不动,或许是在为这则视频难过。
我放下手机,走向家门外,赤脚的冰凉这一刻袭到了心口,沉闷窒息,似乎走向了死亡。
我自然的蹲到他身边,他留意到我时,脸上的表情惊讶而痛苦,他在竭力掩饰自己的痛苦,强挤着笑容,许久说出一句话,“你醒了……”
或许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我看出太多掩藏在这副皮囊下的情绪,我笑着,也不知自己的笑容是轻松还是难过。
我清了几次嗓,他从地上站起身,搀扶着我的手臂,“外面凉,我抱你回房间。”
他好温柔,温柔的像是在同情弱者。
我推开他的手,指了指远方的日出,我深吸一口气,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