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死寂,曲臻的笑也僵在了脸上,讪讪地坐回到位置上,温酒害怕这位有名的阎王爷,缩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秦思礼则是像个被审判的犯人一样低着头和嘉懿并排站着,企图把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哥,是我要带嘉懿出来玩的,你别冲她发火。”
“秦思礼,今天的账我会好好和你算,你现在给我立刻回家,下周一到办公室找我!”
嗓音是淬了冰一样的冷,和与嘉懿说话时明显不同,这让秦思礼打了个冷战,看来这次最倒霉的还是他了,不敢有迟疑,他抱着怀里的玩偶抬脚就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被喊住:“手里的东西放下!”
秦思礼脚步一顿,默默把玩偶放好以后,一秒钟都不敢迟疑,嗖地一下就跑没影了。
秦砚清纵然有滔天的怒意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教训自己的人,更何况身后还站着一群跟着他过来观摩展览的高层。
他抬手抽出西装口袋的丝帕,擦了擦大胆的小奶猫唇边留下的奶渍,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stel还想玩吗,我接下来恰好有时间,要不陪你在这里好好玩玩,嗯?”
最后一个“嗯”字,像是从嘴里硬生生挤出来的,音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威胁的意味明显,嘉懿听到以后头摇得就像个拨浪鼓似的,识趣地拒绝:
“不了不了,叔叔,我玩够了,玩够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就像蚊子哼一样,含糊不清。
“乖stel。”,秦砚清轻声笑了笑,嗓音愈发柔和,鼻梁上架着的镜片掩盖了狭长的眸子里迸***的寒光。
他微微弯腰,眼神和女孩的视线齐平,两人距离很近,这样的姿势落在旁人眼里,男人高大的身子把女孩笼罩在自己的领域内,清冷俊逸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宠溺的意味十足。
意识到男人那张优越的脸庞就在眼前,而自己也无法躲避他的目光以后,嘉懿大着胆子抬眼去和他对视。
薄薄的透明镜映出男人正酝酿着骇人风暴的深色瞳孔,略微下压的眉眼昭示着他此刻心情有多糟糕,偏嘴角又是微勾,荡着清浅的笑意。
只看了一眼,嘉懿就害怕地重新垂下眼睛,紧张地揪着裙摆,今天的秦砚清似乎有耐心极了,轻轻环着女孩的肩膀,似轻哄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离开好吗?清园里正在装修你的画室,会有灰尘,你身体不好,所以我们今晚换个地方住好吗?”,说着,秦砚清就牵起了女孩的手,力度大到嘉懿浑身一颤,她还想再挣扎一下:“叔叔不要接着工作吗?”
一想到今晚他们两个人住,嘉懿就害怕地不愿意挪步,呜呜呜,瑞恩爷爷不在,大魔王秦叔叔又出现了,两人单独相处,她肯定会被揍!
见自己被忽视的彻底,曲臻忙着打圆场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是啊是啊砚清,嘉懿说得对,你先去工作吧,如果需要的话,我陪她玩就行了。”
对着其他人,秦砚清少了几分耐心,彻底摘下那副示人的温柔面,饶是镜片也挡不住眸底的寒光,他极薄的眼皮一撩,目光如凌厉的刀,带着寒光落在曲臻脸上,曲臻被看的心惊胆战,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包包。
窒息的压迫感在咖啡厅里蔓延开,秦砚清薄唇轻启,声音带着冷冰冰的暴戾:
“曲小姐,我不喜欢被人插手我的事情,麻烦你闭嘴好吗?另外,曲小姐似乎有些失礼,我们之间似乎还没有熟到可以称呼名字的地步。”
后面几句话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不耐烦与明晃晃的厌恶,与平时宴会上曲臻碰见的温润有礼,绅士优雅的秦砚清大相径庭。
曲臻脸一白,眸子中尽是不可置信,嘴唇蠕动还想说些什么时,被温酒拉着赶紧离开离开,温酒觉得这样明显的修罗场多待一秒便会折寿几年。
钢琴演奏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刚刚还在不远处等待的秦氏集团的高层不知何时已经散去,画展结束以后商场的人开始慢慢减少,咖啡厅已经早早地被清场。
嘉懿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于是主动拉着男人的手,晃了晃,像是犯了错被主人抓到以后求饶的小奶猫。
碍眼的人离开,秦砚清收起了浑身的暴戾,又端起了那副温润的绅士模样,牵起女孩的手一起去了通向顶楼套房的专属电梯,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只是走路时加快的步伐暴露了他暴躁的内心。
他今天是来视察新技术第一次当众展示的效果,没想到当场抓到一只不知死活,偷跑出来玩的小家伙,他忍着怒气,本想等展览结束以后再来抓人,没想到小家伙还挺狡猾,算着时间准备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