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浅微微颔首,不置可否道:“白宿只是一个开始,一封……”他笑了起来,“邀请函。”
7788呆呆地看着他笑。
几番推杯换盏,几人聊开了,称兄道弟了起来。闻浅脸上挂着惯有的微笑,偶尔说几句纨绔子弟的笑话,活跃着气氛。唐总和秦增挨着坐,两人时不时地聊着天,而闻浅在交际场上练就的左右逢源显然也引起了唐总的兴趣。在他面前,闻浅就跟个小辈似的奉承他,7788看不得闻浅这副做小伏低的样子,终于在酒席散场后不开心地问:“你干嘛这样讨好他?”
“唔。”闻浅坐在车里,头靠在窗上假寐,车是唐总差人送闻浅回家的。
“不都是这样吗?”闻浅不在意地说。
“你对陈文涛都不这样!”
闻浅笑了一声,“你不喜欢吗?”
7788沉默半晌,才道:“不喜欢。”
闻浅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道:“讨好他百利而无一害么,他很有钱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为了巨额遗产嫁了一个糟老头子。
7788痛心道:“你的尊严呢,宿主!”
“尊严不过是个待价而沽的piàn • jú,只不过尊严衡量的不是金钱,而是生命。”闻浅微微一笑,睁开了眼看着窗外寥落的风景,他的眼角闪烁出与之格格不入的、野心勃勃的亮光,“你觉得你活着的意义有多大,你就有多看重自己的尊严。”
7788没想到他会说这些。7788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闻浅的话忽然变得感伤起来,那种悲伤是突如其来的,也是抽象的,就像人类见到一片落叶就开始感伤整个秋天一样。
“那你是不想活了吗,宿主?”7788问。
闻浅笑了笑,什么也没回答。
回到家里,一切静悄悄。
他们早就搬离了政府分配的宿舍,闻歌买下了一套三居室,离学校和闻浅上班的地方都很近。闻歌常年不在家,今天也是,如果闻浅没记错的话她现在应该在百里之外的城市过夜。
家里就只有白宿,白宿明天还要上学,闻浅以为她早就睡了,但没想到一回家就看见白宿坐在客厅的月光下。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闻浅温声道,“快去睡吧,不然明天没精神了。”
但白宿赤着脚,穿着纯白的睡裙,忽然用手指着闻浅,那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动作。而白宿的眼神也平淡得不像她那个年龄的小孩。
闻浅看着她。
只听白宿尖声道:“弑父杀母的怪物!”
她指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