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荣抬头望了眼黑板上方的电子表,上面显示现在是下午六点四十六分。
“你怎么不叫我?”
“叫你干嘛?”杜权书抬起头用眼皮撩了他一眼,“听你打呼声音这么响,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呢。”
赵怀荣生气地去薅杜权书的头发,直到将他的发型变得乱糟糟的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
杜权书埋怨地盯着他,大概又想说些什么来气赵怀荣,却看见赵怀荣一脸惘然地捧着脸颊,望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些水汽。杜权书不知怎么,忽然心软了起来。
赵怀荣说:“杜权书……你好像从没说过喜欢我。”
杜权书哑口无言,他确实什么话都对赵怀荣说过,唯独没有说过“喜欢”。就连现在,他也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唯一能回应赵怀荣的,就是一个温柔的吻。
在赵怀荣的印象中,杜权书永远都是冷冽的,远看高岭之花,近看就是一浑身带刺的刺头,杜权书的那张嘴里不知道说出了多少能气死他的话,可亲了一次才发现,原来杜权书的嘴唇那么软,那么小心翼翼。
暑假结束后,班上突然来了一位转学生,他说他叫闻浅。也是从他转学来之后,学校变成了地狱。
那些尘封的记忆都落了灰,赵怀荣不知多少次在夜里惊醒,杜权书都陪在他身边。
其实杜权书是对他说过“喜欢”的,还不止一次。只是每次都是在临死之际。赵怀荣也不止一次地在想,杜权书每次说的喜欢,到底喜欢的是谁呢?——真的是我吗?可是……我又真的是赵怀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