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淮没着急打开办公室的门,侧过身,毫不客气地问她。
目光更算不上是友好。
初薏步子一顿,小跑上前,笑眯眯地朝他扬了扬手上的纸:“我是来帮你登记花名册的。”
寻常看的时候,她的眼睛圆润而有灵气,跟本人性格半点也不搭边,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傻白甜;这会儿笑起来,眼睛眯成一道弯月,里头跟藏了星星一样,闪烁发光。
这样的眼睛极具欺骗性,却也总是骗不了人,藏了多少花花肠子一眼就能被人发现。
沈嘉淮瞥了眼:“我记得你不是临科大的学生。”
“我都来旁听了,怎么着也算半个学生吧?”初薏歪了下脑袋,笑得人畜无害,“你们班班委突然有急事,我比较闲,就顺手帮个忙。”
他眼神微动,轻应了声,没再问什么,伸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名册里包括学生的个人信息,要一项项核对好登进电脑。
这项工作繁琐又枯燥,偏偏沈嘉淮拿了本书坐在一旁后就再也没开过口,初薏余光瞄了好几次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沈老师,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在奥斯陆见过?就在我哥的画展上。”
“不记得。”
沈嘉淮的视线没有移动半分,甚至还抽了只笔在书上写了什么。
初薏才不信他会忘记,轻啧了声,不死心地追问:“当时有个小男孩走丢,你过来帮我解围,我还问你要微信了。”
听到这里,沈嘉淮才抬头瞥了她一眼:“录完了?”
“还没有,数据有点多。”初薏如实回答道。
办公室内又陷入了沉默。
初薏感受到了他的不耐烦,这回老实巴交地录数据,没再骚扰沈嘉淮。
一时之间,不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绵长的呼吸声不断交互。
专心做事的时候,看似很繁冗的工作很快就进行到了尾声。
只剩下最后几个学生的数据没录入了。
初薏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刚准备接着录,电脑主页就弹出了个窗口。
是skype的视频通话。
“沈老师。”初薏不得不停下正在进行的工作,“有人找你视频通话。”
沈嘉淮翻页的动作顿了顿。
初薏再一恍神,人已经走到她身后了。
沈嘉淮瞥了眼屏幕,淡淡道:“鼠标。”
她如梦初醒似的将搭在鼠标上的手缩回来。
下一秒,冷淡的松木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像一张编织好的网,骤然间将初薏包围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