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初薏还是从中分辨出了他的声音。
“沈老师。”
听见男人应了,初薏忽地又觉得自己询问他的心情没有那么急切了。
她停了停,才问:“你现在在鹭隐寺吗?”
初薏很慢很慢地往前走,用那种散步时的速度,经过了那个哭闹得涕泗横流的孩子,走到那抹身影的身后。
“嗯。”
沈嘉淮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扭过头来——
然后一眼就望到了她。
“好巧啊。”
隔着一个人,她的声音从听筒里流出来,再传到他的耳里。
“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很有缘分,这样都能够遇见。”
沈嘉淮又嗯了一声。
周围太吵了,即使是打着电话,初薏仍然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但她不怎么在乎,等中间夹着的那个女人离开之后,她笑得眉尾飞扬,一步一步走向他。
“还是说,你是故意来这儿找我的呀?”
说完之后,初薏挂断了通话,扬着脸看他。
沈嘉淮没接话,静静地凝着她。
久到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重复了一遍。
“沈老师,你是不是知道我来这儿,故意来找我的呀?”
-
没到国庆,临江热得跟个火炉一样。
尤其是在人多得要命的鹭隐寺,即使象鼻山上很凉爽,寺庙里面还是炎热无比。
沈嘉淮也从来没有觉得临江如此燥热过。
燥热到,小姑娘的手扯住他的衣袖,轻轻拉了一下,却让他的心里浮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得异常迅猛,来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是何时何地冒出来的。
更奇怪的是,他的心脏似乎也因此停止住,停了好半晌,才缓慢归位,恢复原本该有的速率。
沈嘉淮并没有把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放在心上。
甚至也并没有因为这份意外流露出不一样的表情,而是很平静地提醒她。
“别想太多。”
“……”
初薏的唇线肉眼可见地折回去,一点一点抿得平直,干巴巴地为谴责他:“你这个人怎么连玩笑都开不起来……”
看起来更像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
沈嘉淮眼底闪过几分难以察觉的笑意,没回话,而是问她:“kdle带来了吗?”
“没有啊。”初薏小声道,“我怎么知道你也回来这里。”
沈嘉淮点头:“那下次再带给我吧。”
又是一阵无言。
片刻,沈嘉淮问:“你一个人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