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过后,纪行云把纪年和迟绮秋叫去了书房,迟峥嵘两老和纪奕回房休息了。
纪曜睡不着,鬼使神差的去了二楼露台。
纪叙也在,他站在栏杆前,看着远处的夜色一动不动,像是在发呆。
轮椅自动向前行驶,纪曜往前,来到了纪叙身边,“在想什么?”
纪叙没回头,他摇摇头,缓声道,“没想什么。”
纪曜没多问,也学和纪叙的样子看向远方,一动不动。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姿势,只是身边换了人,由沈梵梵换成了纪叙。
纪叙低头看了一眼,突然问:“哥,你在想什么?”
纪曜眉眼淡淡,摇摇头,说了一个同样的回答:“没想什么。”
纪叙:“……”
他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兄弟又站了一会儿,纪曜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伸手递向纪叙,“吃糖吗?”
纪叙垂眸,看向纪曜的手心,浅蓝色透明的薄荷糖,包装带着浅浅地绿色,晶莹透亮。
是他最常吃的牌子,价格一直没变,五块钱一大包,一大包五十粒。
这一瞬间,纪叙觉得很熟悉,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之前。
那时,他在戒烟。
收回思绪,纪叙从纪曜手中捻起糖,撕开包装放在嘴里,懒懒地往栏杆上一靠,手紧紧捏着塑料包装纸,捏出细微的声音。
纪曜也剥了一颗放进自己嘴里,舌尖卷着糖果,任由薄荷味在味蕾上炸开。
清凉,带着丝丝微微的刺激,让人神清气爽。
抬眸看了眼难得站没站相的纪叙,纪曜笑了笑,“都这么大人了,不开心还要用糖哄。”
纪叙睨了纪曜一眼,也笑了,“哥,是你和我说的,想抽烟的时候就吃糖。”
纪曜没接话,抬眸看向天上的那轮弯月,缓缓闭上了眼睛。
确实是他和纪叙说的。
那年他才大学毕业,四肢健全,身体健康,作为优秀毕业生站在台上代表发言,台下很多小迷妹,除了同级之外,还有偷偷潜过来的学弟学妹。
同年,大二的纪叙闹着要去当兵。
爸妈常年待在部队,爷爷那年身体也有点小毛病,管理公司已经很吃力了,于是坚决反对纪叙去当兵,坚持让纪叙念完商科,以后好回来管理公司。
爷孙两谁也不肯妥协,闹得很僵,家里天天鸡飞狗跳的。
最后,他为了支持纪叙去当兵,对爷爷做出了承诺:
——安行车行,有他一人就够了。
后来,纪叙去了部队,他一边读研,一边帮爷爷管理安行,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爷爷和纪叙的关系这才缓和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