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木挥舞着利剑,打断射来的箭雨。他没想到,刚刚还弱不禁风的南楚士兵,怎么突然人数增多了。难道,他们早有准备,知道项羌今日会来攻打瞿安县吗?
的确,冯晏刚刚是故意示弱,让阿勒木轻敌,急功冒进。等到项羌兵马全部出动时,他们再放箭,一网打尽。
“撤,快撤。”阿勒木喊道。首次交锋,项羌便中了敌人的埋伏,他心有不甘。南楚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的,阿勒木翻越东岭时,自认为没有暴露行踪。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丹阳城有南楚间者。
“胜利了,胜利了。”城上楚国官兵举手欢庆,在经历五六天被项羌围攻武平关的压迫之后,大楚终于迎来了第一场胜利。
冯晏微笑着看向众人,李卓平则跑去看看“中箭而亡”的马岘。还好马岘机灵,故意将胸口暴露在敌人面前,敌人自然会射心脏。还好,护心镜帮他挡住了那一箭,没有受伤。而他“中箭”后立马躺下,成功骗过了敌人。
“不错,辛苦了。这次你立下了大功。”李卓平说道。
马岘笑了笑,“大哥,去火头营的三年,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以后不再任性,不再欺负人,我还想在你的手下做事。”
“好,你以后和肖云飞一样来我身边,好好做事吧。”
至于冯晁那边,则在峡谷打了场漂亮的伏击战,成功击退了项羌右将军。就在大楚将士庆功的时候,项羌左右两军失利的消息,传到了可汗拓跋冽的耳朵里。
“岂有此理。”拓跋冽看完两份战报后,气得直接把军报直接给扔了。二王子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三弟发火,他蹲下身捡起军报,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后,脸也一下子拉得老长。
“这是有人通敌啊。”二王子直言不讳的说道,“可汗,丹阳城的间者并没有除掉,他们上一次看穿了我们的反间计,实在是太狡猾了。”
拓跋冽再也不否认丹阳城内有间者了,要是只有一个县做了准备,或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是两个县都没有得手,则说明必是情报泄漏,让敌人知道了他们的作战计划。
“你说,是谁泄漏了消息?”拓跋冽左思右想,也没想通,间者们是从何得知,他们要攻打瞿安、靖阳两县的。
“是秦络干的。”二王子笃定的说道。
虽然,二王子也不清楚,秦络是从何处知道这一消息的,但他却凭借着精准的直觉,一下子道出了幕后主使。
“秦络?”拓跋冽摆手道,“不可能的。”
“丹阳城中,能够识破我们的反间计,又是楚国人,只有秦络了。”二王子说道。
拓跋冽愣了愣,他还是不太相信,秦络会背叛自己。他问道:“二哥,秦络是如何知道,我们要攻打的两个县?”
“这个我也猜不准。”二王子皱着眉头,突然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他灵光一闪,“是军报。”
“军报?”拓跋冽哂笑道,“军报都是前线士兵直接递到我手上的,而且信封封口火漆封缄,在我拆分之前,没有人看过的,秦络怎么可能截获情报呢?”
二王子也有些纳闷了,火漆封缄不可能作假,那秦络到底是从何得知,项羌要攻打瞿安、靖阳两县的?
然而他们兄弟两人,万万没有想到,守备森严的可汗寝宫,会出现问题。
二王子一摆手,直截了当的说道:“不管他是如何获取的,先抓起来,严刑拷问,我就不信,秦络不招。”
间者之事,不仅项羌在猜测,冯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心想谁能如此精准的猜到项羌的两处偷袭地?这个人得很精明,而且能够接触到项羌机密,若是一般奴隶,不可能做到。
聪明的,又在项羌有一定地位,深受可汗信任的人,可不多见啊。
“难道是他吗?”冯晏忽然想到某人,“是我误会了吗?”
在拓跋冽排查楚国间者时,大楚的京城,同样在查项羌奸细。不久前冯将军一封密信送到了徐府,声称怀疑京城有内奸。徐老太傅十分重视,派人暗暗调查。而徐谨谦在京郊小屋,正和秦绛分析推断谁是内奸。
“当时提议调走墉州全部兵马的,只有兵部尚书和穆侯爷。”秦绛早就知道了朝堂议政的内容,趴在桌子上分析道,“那我们就从这两位调查吧?”
“兵部尚书姓章名殊,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徐谨谦说道,“他在兵部混了几十年了,直到国破时,项羌或抓或杀了好些大楚重臣,他的顶头上司便死于非命。迁都后,章殊这才被提拔到尚书一位。他这样一个只求安稳的人,通敌的可能性,我看不大。”
“那就是穆侯爷了?”秦绛说道,“穆侯爷一直赋闲在家,对朝廷恐怕会有怨言吧。而且穆侯爷之子穆景峰和冯晏一直有冲突,当年他们在太学读书时,谁也看不惯谁,经常打架。穆景峰还一直在诋毁冯晏的父亲。”